与狼居胥山这边的草原部族比起来,金山(阿尔泰山)、碎叶、河中、波斯的骑兵,一个比一个渣。
“所以,咱们儿郎的牺牲值得,虽然他们的伤亡不小,但击败这样的对手之后,天下间,就再也没有什么敌人是不能征服的了。”
张鉊是咬着牙齿在说话的,这两天,他麾下的河陇征召健儿损失了一百多。
当然敌烈八部的骑兵损失了一两千骑,损伤大到今日抵近可敦城,敌烈八部的骑兵已经不敢主动上来挑战了。
可敦城依山而建,最早是回鹘人所建,契丹人接手之后,将其经营成了一个堡垒城市。
它既是敌烈八部的斡鲁朵,也是契丹人在草原上的边防重镇。
这座城,以夯土筑墙,背靠山丘,面朝胪朐河(克鲁伦河),将它所能利用的山川之险发挥到了极处。
此时可敦城彩旗飘扬,钵里乙等倾尽全力召集了大约三万骑兵。
除了他们以外,述律平还有两千契丹铁甲,其中一千五百甲骑,五百甲士。
同时述律平的娘家把里等部,也出动了四千步骑,另外还有三四千室韦、铁骊、乌古等部步骑。
这些人总计约四万人上下,算得上是目前这片土地上,最后的反抗力量了。
张鉊这边则有主力步骑一万,河陇征召健儿两万,各部扈从轻骑兵一万五千,加起来约四万五千人,比对面的述律平还多了几千人。
但敌烈八部是主场作战,是为了保护妻儿老小和财产,战斗力应该不错。
至于契丹人,张鉊很怀疑自耶律德光、耶律阮、耶律李胡连续阵亡之后,他们还能剩下多少的战斗力。
“擂鼓!聚将!”只等儿郎们美美吃了一碗极为难得汤饼,张鉊就迫不及待的要开始进攻了。
听到中军主帅的大鼓声响起,各军营指挥使(一千人)以上的将官,立刻都开始往张鉊这边汇集。
张贤瑀拿着长长的名单开始大声唱念。
“右羽林卫中郎将,肃国公李存惠!”
听到唱念,李存惠立刻策马上前,同时中军大鼓急速擂动五下,张鉊背后立刻立起象征右羽林卫的战旗和李存惠本人的银白底黑色李字大旗。
随后远处右羽林卫的战鼓也开始擂响作为回应,右羽林卫三呼羽林,声振屋瓦。
“憾山都前厢都指挥使,张鉊忠!”
“左羽林卫风火突骑营指挥使瞿延庆!”
随着一个个将帅的到齐,一面面战旗立起,一声声大鼓敲响,万众的欢呼声,立刻将战斗的情绪拉到了最高。
此时,远处的述律平眼见周军正在擂鼓聚将,立刻命敌烈部出动两千骑兵开始骚扰。
而没有资格享受擂鼓聚将荣耀的曹彬和潘美两人,回头极为艳羡看了一眼中军,随后也开始各自领着安排好的骑兵队伍,前出与敌烈部的轻骑兵纠缠。
中军主帅处,聚将还在继续。张贤瑀已经喊的嗓子嘶哑,但仍然兴奋无比。
“大非川西海府金天镇总兵论波仁!”
“康定府宣慰使,兵马督监苏尚知!”
“松潘府衙内兵马使朗归!”
虽然这次跟着来的吐蕃骑兵一共也就两百余骑,但是张鉊还是算上了他们。
论波仁、苏尚知、朗归(朗杰江措之子)三人激动万分,一众吐蕃、诸羌兵将也连声欢叫。
柴克宏在最外围,忐忑的看向了张贤瑀。
“南唐龙武军都虞侯柴克宏!”
柴克宏直接跃马而出,从持旗将手中接过象征他们这三十余骑南唐禁军的旗帜,一众南唐军将人虽然少,也齐声欢呼‘羽林!’
“吴越内牙上军都头沈虎子!”
沈虎子率领着两骑策马上前,神色既尴尬又自豪,因为跟他来的吴越内牙兵只有这两人。
张鉊亲自策马上前,看着沈虎子身后两骑吴越骑士问道:“这两位壮士是何方人士?”
两个吴越内牙兵激动的浑身颤抖。
高个一人大声回答道:“湖州王升!”
矮个颤声答道:“越州胡钊!”
张鉊看着两人可能是因为前来朝见并未带甲胄,是以只能穿单衣上阵,立刻对身后的书记官喊道。
“将朕命人打造的金丝软甲拿两套来,朕之儿郎性命,可比契丹人值钱多了。”
王升、胡钊两人连忙滚下马来,接过两件用粗铁丝扭合成的锁子甲,哭的浑身打摆子。
估计张鉊这会要他两去单骑冲阵,他们也敢了。
俄尔一声大喊,一员南唐骑兵也策马出列,是个双臂猿长的善射者。
“某江都周奉义、周奉全兄弟,也愿为国家破戎贼,请大家赐甲。”
“好儿郎!”张鉊大赞一声,亲手将一副环锁铠,递给了这个不知道是周奉义还是周奉全的汉子。
汉子翻身下马接了甲胄,他将甲胄举过头顶,“末将谢大家赐甲,请圣人看我江淮豪杰之力!”
张鉊这时也翻身上马,策马回到主帅的位置,猛地抽出御用斩马长刀,以锋刃指向可敦城。
“诸君,灭此戎奴而哺食!”
众将同时叉手,大声应“喏!”
战鼓震天响起,各部军将立刻归位,各军同唱敦煌古往出神将曲,按照既定计划,做好了战斗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