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烈成、李孝节、河西商会曹万通的儿子曹栋,沙州张家的张烈明等锦衣使者的高层,正在商议对策。
张烈明眯着眼睛,慢慢把玩着手里的短刀,这个张昭的堂侄子,看上去就是纨绔子弟,事实上,他确实是个纨绔子弟。
好美食,喜走马斗狗,不过在搞情报,使阴招方面却颇有天赋,于是就被张昭扔进了锦衣使者,成了三个副指挥使之一。
“大兄,咱们低估那些秃驴了啊!照他们这么搞下去,恐怕等到明年,都兑换不完。”张烈明龇牙咧嘴的说道。
锦衣使者按照张昭的指示,找到了冯玉和印刷辽国银票的工匠,直接先弄了三十万贯去挤兑。
还放出风去,说契丹不止掳走了各兰若钱庄会五十万贯,而是两百万贯。
本想靠着这个,直接就把这些大和尚们的钱庄被挤兑黄几个,让他们尝尝厉害。
张烈成等,也想过大和尚们可能不会承认这些银票的真实性。
但那正是他们想要的!和尚们敢这么来,信誉就崩塌了。
结果谁知道,东京钱庄会竟然承认了有效,而且硬着头皮兑付几千贯。
但就在锦衣使者想要继续挤兑的时候,钱庄会宣布由于库存银钱的地方较远,路途不安全,将每日兑换的辽国银票,限制在五百贯。
张烈成当时一看,哟嚯!来这招,于是发动其他在钱庄会存了钱和拿着河西银票的商人去兑换。
这每天只兑换五百贯的规矩,也立刻会让钱庄会丧失信誉。
但,更没想到的事情发生了,钱庄会压根就没限额这些人,只有等到拿着辽国银票的前去兑换,才有限额。
这么一来,就麻烦了,本来东京的富户和行商就觉得把钱存在钱庄会是最安全的,因为存在自己家里,搞不好就被人给劫了。
他们挤兑了几天,一看根本没影响,干脆陆续把取出来的金银锦缎,又存了进去。
玛德!锦衣使者搞了半天,虽然白得了六七千贯,但任务没完成不说,反倒帮助兰若钱庄会把名声给打出去了。
张烈成环视了屋中几人一眼,沉声说道:“昨日听大人说,咱们锦衣使者若是事情办得好,那就会升为锦衣卫,称锦衣亲军卫。
以后不单现在的情报、探查可以继续管,荫庇官,天下各州县坐探,都会交给咱们。
一个锦衣使者的名号,总是有些不伦不类的,说不好哪一日就给裁汰了。
可是一旦编列成军卫,还是形同禁军的亲军,那可是正式衙门了。
诸位都是天子亲近人,当知道其中利害。
但若是连兰若钱庄会都拿不下,天子认为我等无用,不设立锦衣亲军,那子孙万代的富贵和权柄,可就没了。”
曹栋眼睛一听,口水都快掉下来,更是急得抓耳挠腮的。
他们锦衣使者,现在就像是个挂靠衙门,张烈成说的没错,随时都有可能被裁汰。
只有成了锦衣亲卫,才能把手里的权柄和子孙富贵给延续下去。
话说明白了,房屋中四人,都开始飞速开动脑筋。
张烈明突然眼睛一亮,他双手一拍,“某想起来了,那日某去城南找耍子,正好遇到了一个美艳的小娘子....呃!咳咳咳!”
说到这,张烈明突然咳嗽了几声,收起了那副色眯眯的样子,突然变得正经了起来。
“那日某在城南例行探查,从一魏姓小娘子那里,听到了一个消息。
她说她姐夫在甚地方当财货掌柜,可她悄悄去看过,那地方进进出出,似乎总有许多奇怪的胖大僧人。
而且她姐夫,也总是一出工,就少则两三天,多则五六天不见人影。”
曹栋听完,立刻凑了过来,他也小心翼翼的说道:“某也探查到一个消息,说是当时契丹人在东京时,也喜欢将财货存到钱庄里,只是不甚光彩,所以少有人提起。”
李孝节猛地睁开了半眯着的眼睛,“如果曹指挥探查到的这个消息为真的话,倒是跟某得到的一个消息互相印证了起来。
大相国寺的各大账房,最近极少露面,负责处理寺外事务的明惠、明深等僧侣,也仿佛一夜间消失了一样。
据咱们的探子探查得知,他们是到外地清库去了。”
说到这,一向脑子活,脑洞大的李孝节,看着其余三人用低沉的声音,缓缓说道。
“诸位,你们说,会不会这东京的兰若钱庄会,看着被契丹人勒索了五十万贯,但实际上他们反而吸纳了契丹人在东京劫掠的金银锦缎。
现在不曾想契丹人大败亏输,连契丹主也被咱打杀,这些秃驴,就想着吞了这笔不义之财?”
‘嘶!’张烈成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还是比较信佛的,所以一时间有些难以相信,不过,他知道自己的使命是什么,冷静下来之后,他看着张烈明说道。
“九郎,你调拨人手,把那魏氏小娘子全家,都给带到咱们的地盘上来。记住,一定要尽量避人耳目,是与不是,一查便知。
李孝节、曹栋你们两,立刻发动剩余全部人手全城探查,看看有没有其他能写会算者,最近突然消失过好几天的,有的话,全部给我找出来。
钱庄会,乃是天子所创,谁也别想用它来藏污纳垢。
咱们锦衣使者的未来,也就在这一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