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番义正词严,张大王顺利将一场入侵,说成了对侵略忍无可忍的反抗,说的他好像是来维护世界和平的一样。
“谎言!满口谎言!”摩达波罗被张昭一番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的话,怼的不知道如何反驳,只能重复着谎言等词。
但在河边的一种夏希王朝婆罗门和刹帝利看来,这跟理屈词穷没什么区别。
因为他们一想也对,这几十年针对护闻城的战争,不正是历代夏希国王一力推动的嘛。
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了,张昭对着巴赫摩诃一点头,后者心领神会的走过去,一脚踹在摩达波罗的膝盖弯上,同时手摁着摩达波罗脖子将他压倒在地上。
几个巴赫摩诃的同党也走了上来,几人把摩达波罗捆起来,然后往一堆堆好的木柴边走去。
摩达波罗看着木柴,突然惊恐地奋力挣扎了起来,张开的嘴巴正要嚎叫,就被巴赫摩诃用一大团布给狠狠堵住了。
在熊熊烈火中结束自己的人生,以此向所有人表达自己的忏悔和歉意,也是此时贵族们常用的一种方式。
历史上三十年后,摩达波罗的孙子阇耶波罗,就是因为在面对突厥伽色尼王朝的耻辱性惨败后,选择用这用方法给所有国内贵族一个交代,从而保住了风雨飘摇的夏希王室。
拼命嘶吼的摩达波罗被几个壮汉捆牲畜般的捆在堆好的木柴上。
为表忠心的巴赫摩诃亲自拿着短刀,在这位国王的嘴里一阵乱搅,舌头被搅碎之后,再把嘴堵上,他就没办法叫骂了。
木柴上泼满了桐油,点燃之后就再也无法熄灭,只能听见隐约传来的嘶吼,以及看见木柴堆上尽力扭动的躯体。
在按照天竺古法处死了摩达波罗后,开伯尔山口中被俘虏的一百家与夏希王朝有血缘关系的刹帝利也被挑了出来。
他们就没有上火堆的资格,而是直接被一刀砍断了脖子。
一片哭喊求饶声中,张昭来到夏希王太子的木堆边,一位战死王者灵魂升入天国,成为永生幽灵的焰火,将由一位真正的王者来点燃。
张昭从以为婆罗门大祭司手中接过火把,装作祷告两下后,点燃了木堆。
大祭司弯腰对着张昭行了一个礼,“听闻可汗陛下是佛陀的信徒?”
“没错!”张昭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大祭司有何见教?”
“可汗陛下可知,释迦摩尼佛实乃毗湿奴的第九个化身,《韦陀经》实是我教经典。”
大祭司慢悠悠说着,眼神平和的直视张昭,但实际上是在观察张昭的神色,看他会不会因为释迦摩尼佛是毗湿奴的第九个化身而暴怒。
毗湿奴和梵天、湿婆一起被称作印度教的三位主神,而印度教这个名字,实际上是外人对这个教派的称呼,他们从不自称印度教,只是以婆罗门教的方式而存在。
与中国人印象中不同,佛教从来不是天竺大陆的主要宗教,一千多年来,包括一千多年以后,整个历史上婆罗门教才是天竺最主要的宗教。
佛教实际上是沙门思潮时期,天竺大陆上哲学和宗教界对于婆罗门教的反思。
哪怕就是在佛门最兴盛的阿育王时期,佛教徒也没有超过天竺人口的百分之二十。
这两种宗教,有非常密切的斗争又合作关系,婆罗门的祭祀改变信仰成为佛门高僧的不少,佛门高僧回归婆罗门教的也很多。
甚至在历史上,佛教传播到中国的时候,婆罗门教也随之一起来到了中国并寻求传播。
东汉《高僧传》中,至少就记录了五个有名有姓可查的婆罗门传教士。
《隋书.经志记》中,记录有《婆罗门诸仙药方》等十数篇介绍婆罗门的典籍。
唐代刘禹锡的白内障就是婆罗门传教士治好的,为此还曾写诗赞美,甚至南诏国,还曾信仰过婆罗门教。
想到这些,张昭就有了决断,他是来天竺获得佛教法王身份,以及河西地区佛法解释权的,并不是真想把天竺变成地上佛国的,要是这样,不打个三五十年怎么可能成功?
“大祭司可知道,东土大唐来的君王们,最喜欢说的一句话是什么吗?”
“愿闻其详!”大祭司脸上露出了笑容,只要菊儿汗不是抵触释迦摩尼佛是毗湿奴第九化身这个话题,那就好办。
因为在天竺这片大陆,在成熟的种姓制度下,佛陀是无法婆罗门竞争的,波罗王朝如果不是被寺院深度绑定,也早就改信了。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大祭司明白吧?”
张昭尽量用回鹘话把意思表达的更加明显一点,因为这大祭司是会说回鹘话的。
“果是金玉良言!”大祭司脸上的表情更加和善了,他做了个伸手请进的姿势。
“请可汗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