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莫愣住了,他以为这些人只是商人,或者是会点武艺的江湖郎中,没想到言辞如此犀利,不但搬出王上说事,还对朝中斗争都这么清楚。
他有些后悔,后悔自己亲自带人来,后悔给儿子出头,搞得现在下不来台。
韦宇龙瞧着许莫,伸出双手,笑道:“我们只是生意人,你要拿人,就拿吧。”
这下许莫更加不知如何是好,不抓吧,面子上肯定过不去,而且周围还有一群百姓看着,自己气势汹汹而来,灰溜溜回去,以后肯定成为群僚耻笑的对像。
“来人,将这个刁民锁上!”
犹豫一阵,他还是觉得先抓回去再说,自己是右尹,父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领议政,长女是王上的妃子,就算出事,那也能摆平。
两个衙役得到命令,拿着镣铐就走要过来给韦宇龙套上。
“官府滥用私权,无端欺压百姓啦!”
镣铐刚刚套在手腕,还没来得及上锁,韦宇龙忽然后退一步,随即嘴里大喊起来。
“给我抓!”
许莫没想到韦宇龙会如此撒泼,立即命衙役抓住他。
可这些衙役几乎没什么武功,怎么可能抓到人。
韦宇龙是一边躲,一边喊,在街道上闪来闪去,七八个衙役完全就碰不到人。
“抓其他人!”
“官府滥用私权,无端欺压百姓啦!”
郭家姐妹、金宗莱、陆沐林等不等他们来抓,也开始大喊,同时四处闪躲,开始学着教主,戏耍着衙役。
二十几个衙役全部上去抓人,忙活了半天,依然一无所获。
“给我砸店!”
瞧的这些大街上一片混乱,远处的百姓也在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许莫忍不住下达了砸店的命令,他觉得这样对方会妥协。
“砸吧,快点砸,老子还怕你砸呢。”
韦宇龙才不在乎一个破店,你砸了,到时候国王哪里,自己更有理。
三五个衙役冲进医馆,抡起大棒子,胡乱打砸起来,瞧的金银和珍贵药材,还偷偷藏进怀里。
就在这处街道上乱成一锅粥的时候,一名家就住在医馆不远处,叫做罗硕佐官员,也听到这里动静,好奇地出来瞧热闹。
本来几个混混找事打架,他虽看的好玩,却没在意,直到许莫出现,又听了韦宇龙的话,顿时一拍大腿:“我要发达啦!”
他是司宪府监察,正六品,虽然官职不高,可他所在司宪府,可是有着论执时政、纠察百官、正风俗、伸冤抑的职责。
如今右尹大人当街欺压百姓,他岂能右手旁观?
向一旁的百姓问清事情的全过程,他便一溜小跑,向景福宫而去。
朝鲜国王,显宗李棩此时正在宫中休息。五年前,他脸上长了一个小半个脑袋大的瘤子,虽然经过太医抽出浓水,暂时痊愈。
可谁知一年多以前,他竟然莫名其妙之下,连宠幸妃子的能力也消失。
为此,他大量服用人参、黄芪、山药等进补之物,谁知不但没有效果,之前的瘤子竟又长了出来,而且比原先还要大。
太医故技重施,瘤子里的浓水是抽了长,长了抽,几次反复,把国王李棩折腾不轻,身体也越发虚弱。
他索性放弃治疗,也不上朝,更对妃子没什么兴趣,整日郁郁寡欢,沉迷睡觉。
“哎,这个王上,当着还有什么意思。”
整天睡觉,睡多了也没意思,只好拿着一本奏折,无聊的翻看着。
想要出去转转,可自己现在头上像长了两个脑袋似的,怎么还好意思出去见人?
“王上,王上,臣有急事求见王上。”
正在长吁短叹的李棩,忽然听到外面有人大喊。
“谁在大呼小叫?”李棩本来心情不好,立即向内侍喝问。
“回王上,是司宪府监察罗硕佐在外面求见。”
反正是无聊,那就见见吧。李棩让人将帘子放下,然后传察罗硕佐进宫。
等人进来,李棩听得对方呼哧带喘,累的说不出话,问道:“罗卿,所为何事,要如此匆忙见朕?”
“王上,臣有两件事情禀报。”
“说吧。”
“王城右尹许大人,当街打砸一个新开的医馆,在百姓中影响恶劣,臣请王上将此时交于司宪府审查。”
“嗯,你拟个折子,就交由大司宪协同处理。”
李棩没在意,点了点头,随即又问:“另一件什么事?”
“臣打听了,右尹大人打砸的医馆,据说里面的大夫医术极高,前几天把一名快要断气的孩童生生给救活了。”
罗硕佐从百姓口中得知而来,韦宇龙救治孩子的事情,完整地说了一遍。
李棩对以第一件事倒觉得没什么,可听到这第二件事,立即伸长了脖子,一把挑开帘子,问道:“真的?天下有这种医术?”
“王上,千真万确,而且臣听说那郎中是台湾来的,简直是华佗在世。”
“快,快去,带着朕的手谕,无论如何,一定要给朕把那个郎中,给朕请过进宫来。”
说完,立刻写了一份谕令,交给罗硕佐。
“是,臣现在就去。”
罗硕佐看了一眼脸上如同又生出一个脑袋的王上,明白他此刻的心情,立即又向宫外跑去。
他知道,这件事要办好了,将来飞黄腾达,得到宠信,肯定不在话下,就算累死,那也是值得的。
“希望罗卿口中的大夫,会有办法将朕的隐疾也能一并治好。”
看着远去的罗硕佐,李棩眼中似乎看到了一道希望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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