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趝 但是在拿到了锦衣卫和天地会汇总上来的卷宗之后,朱劲松却本能的感觉不对劲。
柯志明汇报着手里的情报:“各个地方警衣卫、农会汇报,自从大明立国至今,其他的地方也不是没有丢失孩童的现象,包括自己走失的、被人拐带的,几乎每个地方都有一些相关的卷宗,其中圣皇元年至至皇二年左右最多,至圣皇三年以后,随着官府打击力度越来越大,这种情况也就越来越少。
“但是在圣皇九年,安徽布政使司丢失孩童的案例忽然增加到五十五件,其中有三十四件案例发生在凤阳府,且全部是男童案。”
“圣皇十年,安徽布政使司丢失孩童的案例依旧高达五十二件,其中二十八起案例发生在凤阳府,同样也都是男童。”
“但是根据安徽及附近几个布政使司的锦衣卫汇报,目前在各个地方的城镇当中并没有发现被折割后行乞的孩童。”
“而天地会也汇报说,目前凤阳府一带并没有发现什么类似白莲教、八卦教之类的教派。”
这也是朱劲松感觉不对劲的地方。
没有把孩童带去拐卖,也没有什么教派搞什么淫祀,那这些孩子都哪儿去了?
就算被人卖到了其他的地方,那也不可能一点儿蛛丝马迹都没有吧?
某个著名侦探曾经说过:排除所有的可能性之后,剩下的再难以接受,也只能是事实了。
如果只是一个两个的个例,那么还能用各种理由来解释,但是每年都发生几十起类似的案例,就只能说明这些案件的背后另有隐情。
所以,唯一的可能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些孩子根本就没有离开凤阳府甚至凤阳县,而在排除掉类似八卦教或者白莲教之类的教派之后……
“查!”
朱劲松吩咐道:“让锦衣卫跟天地会联手去查,把目标对准整个凤阳所有的寺院、道观和尼姑庵,通知地方官府,开始核对所有僧、道、尼的度牒,从大理寺、刑部调派人手过来,给朕查清楚!”
“朕要知道,到底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胆子,居然要采这么多的生!”
正常情况下,只要不是折腾到天怒人怨的地步,皇帝的意志基本上就能看做是一个国家的意志。
当整个大明朝廷都因为朱劲松的意志而行动起来之后,所迸发出来的力量是极为惊人的——
刑部和大理寺、锦衣卫、东厂的查案好手被一纸调令给调到了凤阳府,凤阳府及下面各个州县也跟锦衣卫和天地会联手,开始全面清查寺院、道观、尼姑庵,并且对凤阳府内的僧、道、尼挨个问话。
不得不承认的是,大明虽然开始讲究以大明律来治国,但是几千年来养成的习惯,却多少还包含着人治的成分在内。
尤其是锦衣卫,这个机构本身就有许多特权,哪怕不能再随意抓人并且加以审讯,诏狱也基本上成为了摆设,但是两百多年积累下来的赫赫凶名,不说能止小儿夜啼,起码也能让人闻风而丧胆。
再配合各地农会对百姓的走访,开始核实每一起孩子丢失之前有什么人经过村庄以及最近所有僧、道、尼在各个地方的活动线路,整张大网已经以密不透风的状态,直接罩向了这些案例的幕后之人。
所有的线索都渐渐指向了两个僧人——几乎每次在出现孩童丢失之前,都有人碰见过化缘的僧人,而且几乎每次都是两个化缘的僧人。
更巧合的是,这两个僧人的脑袋瓜子上都有戒疤。
至于说更详细的线索,那确实不太好找,但是在拿到了大理寺和刑部共同出具的驾贴之后,锦衣卫还需要什么线索?
明面上直接放过对道、尼的追查,整个凤阳府境内的所有寺庙全部暂时由当地驻军接手看管,所有脑袋瓜子上有戒疤的僧人全部挨个问讯。
之前拐带了王二家的孩子,最后不得不弃之于路上的两个贼子,自然也在被问讯的名单当中。
当初抱着王二家孩子的贼子双腿颤颤,望着师兄的目光中满是绝望:“师兄,这下子彻底完了,锦衣卫,大理寺,刑部,咱还能躲过去吗?”
被称为师兄的贼子瞥了他一眼,低声道:“之前该怎么应对,师傅他老人家已经全都交待过了,只要你按着师傅交待的来说,最后肯定没有问题。”
“你要记住,你是无智法师,你是有度牒的,你是大明人,只要你不露出马脚,那些鹰爪孙们最多也就是把你关押起来,他们不会随便用刑的。”
无智嗯了一声,望向师兄的目光中又充满了担忧:“那你呢?还有师父,你们两个没有大明的户籍,虽说有度牒,可是那些鹰爪孙未必不会对你们用刑吧?”
师兄微笑着说道:“我佛在我心中,虽刀斧加于身,亦不能伤我分毫。”
无智崇拜的望着师兄:“还是师兄的境界更高一筹,师弟远不如你。”
师兄的脸上更是得意:“那是,要不然我的法号怎么会是无心呢?无心者,亦无身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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