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爱新觉罗家的基因问题,又或者是因为加入了天理教,再或者是因为福寿膏这种东西吸多了,所以裕丰的脑子并不是很灵光。
直到过了好大一会儿后,裕丰才忽然反应过味儿来,满脸惊骇的指着和珅叫道:“和二,你想造反!”
和珅和中堂鼓一双死鱼眼,瞪了裕丰一眼后说道:“你瞧瞧,你瞧瞧,贝勒爷这是说的哪里话?我和二虽然什么不是好东西,可是我和二对我鞑清的一片忠心,可昭日月~我又怎么可能会干造反这种事情。”
涉及到造反这种事情,裕丰的脑袋终于灵光了一些,现在听到和珅和中堂说自己对鞑清的忠心可昭日月,裕丰便忍不住哼了一声道:“和中堂对我鞑清的一片忠心可昭日月,那就是说,和中堂对万岁爷的一片忠心不可昭日月了?”
和珅和中堂呵的笑了一声,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放下茶杯后才又长叹一声:“若说和某以前对万岁爷,那自然也是一片忠心,可是眼下,咱们鞑清……”
“汉地十八省,被万岁爷弃守十七省,如今连仅剩的直隶,也接连丢了大名府和广平府,甚至连顺德府都眼看着不保。”
“甚至,顺德府那里,还有咱们鞑清的铁杆庄稼们,打起了反清复明的旗号。”
和中堂再次长叹一声,痛心疾首的说道:“阿桂和傅桓、福大爷带兵进剿山东的朱逆,结果却被人弄成了京观,十五阿哥跟额勒登保进剿山西的朱逆,连驱民攻城这种事情都做出来了,结果却是损兵折将。”
“今儿个下午,万岁爷甚至想着要御驾亲征。”
“贝勒爷,您能不能告诉奴才,在没有了绿营和索伦营的情况下,咱们鞑清靠什么去剿灭朱劲松和朱仲植那两个逆匪?”
“咱们鞑清,还能经得起这么折腾吗?”
说到这里,和珅和中堂又斩钉截铁的说道:“咱鞑清经不起折腾了!”
和珅每说一句,裕丰的脸色便难看一分,等到和珅说完之后,裕丰的脸色已经难看的跟臭狗屎一般了。
裕丰冷笑一声,望着和中堂道:“怎么着,你二皇帝是不是忘了本贝勒爷也是姓爱新觉罗的呀?”
和珅和中堂到也不着恼,反而微笑的说道:“奴才当然知道贝勒爷是姓爱新觉罗的,奴才又怎么会忘呢?不过,也正是因为奴才知道,所以奴才才会单独找贝勒爷说这些事情。”
听到和珅和中堂这般说法,裕丰的心里也不禁砰砰狂跳了起来。
就因为知道本贝勒爷姓爱新觉罗,所以才找本贝勒爷说这些事情,那这和二皇帝话里话外的意思,不就很明白了吗?
想到这里,裕丰不禁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后望着和珅说道:“今上身子骨还算健硕,膝下又有四位阿哥……”
和珅却笑眯眯的摆了摆手,打断了裕丰接下来的话:“今上的身子骨还算健硕不假。然则今上毕竟已经七十四岁了。”
“至于那四位阿哥……”
“八阿哥多罗仪郡王永璇举止轻浮。”
“十一阿哥永瑆文才较优,尤善书法,然则不重骑射,喜欢仿效汉泥堪儒生的文人习气,可以为守成之主,然则不可为开拓之君。”
“十五阿哥永琰狠辣有余,宽仁不足。”
“十七阿哥永璘好微服出游,间为狭巷之乐,今上亦深以为恶。”
说到这里,和珅和中堂便笑眯眯的望着裕丰说道:“依奴才看来,如今可以拨乱反正,还我鞑清一个朗朗乾坤者,舍贝勒爷其谁?”
裕丰觉得和珅和中堂说的很有道理。
钱聋老狗姓爱新觉罗,我裕丰也姓爱新觉罗,这皇帝他钱聋老狗做的,我裕丰当然也一样做的。
只是转念一想,裕丰又不禁有些泄气:“论起带兵打仗的本事,爷兴许还不如十五阿哥,如今十五阿哥都在山西朱逆的手下吃了大亏……”
和珅却微微一笑,说道:“贝勒爷未必把那朱逆看得太高了些。”
“是,奴才也承认,无论是山东的朱逆还是山西的朱逆,都是极难对付的。”
“可是这两个逆匪之所以极难对付,并不是因为他们本身有多厉害,而是因为我鞑清八旗如今腐朽不堪,又失去了可以倚重的绿营和索伦营,这才让两伙儿逆匪做大。”
“奴才以为,只要贝勒爷能重整八旗,想要剿灭区区两个逆匪,倒也不见得有多难。”
裕丰却呵的笑了一声,说道:“若是我八旗这么容易就能重整起来,十五阿哥和额勒登保又怎么会打不下区区一个灵丘县?又怎么会有我八旗的铁杆庄稼们打着反清复明的旗号去从贼?”
眼看着裕丰的心里多少还有点逼数,和珅和中堂寻思着这他妈不行啊,你丫要是不上钩,爷这脑袋可不就悬了吗?
想到这里,和珅和中堂又微微一笑说道:“贝勒爷想多了,依奴才之见,纵然我鞑清八旗不堪重用,可是这天底下能用咱们所用的,又不是只有鞑清八旗不是?”
见裕丰将目光望向了自己,和珅便接着说道:“奴才在派人喊贝勒爷来之前,已经派人去往山东和山西去册封山东朱逆为小明王,山西朱逆为大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