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霁洲并不如云楚楚想的那样作为地主故意输钱给裴澈，他与裴澈根本不在意输赢玩的很随意，两人时不时聊些吃喝玩乐的话，慢悠悠的不知不觉到了半夜。

云楚楚从开始以为能大赚一笔的兴奋到最后坐到桌边昏昏沉沉打哈欠，她就说嘛，倨傲的裴某人怎么会这么好心让她赚银子，这分明就是陪场子嘛。

要不是龙瓦寨被他占领，明天又是大年，云楚楚差点甩袖走人，哎呀，双眼实在困得睁不了，算了，这银子她也不想赚，就这样吧。

小头一点一点，坐在桌边打瞌睡。

云琅公主困倦的模样落在裴顾二人眼中，他们谁也没有停下赌的意思，仍旧一边下注一边聊天。

“殿下打算一直守在这？”顾霁洲看似漫不经心的盯着荷官摇馓子，实际上终于问到正题。

裴澈余光落在云琅身上，来赌坊，她作小子打扮，一身又土又老气的短褐棉袄却十分合身，衬出玲珑曲线，一头乌发束顶，露出耳鬓边雪白肌肤，跟灰溜溜的小脸极不相衬，抹黑灰时大概忘抹脖子了。

怎么会想到‘抹脖子’这三个字，裴澈唇角上扬。

头顶松散圆髻落下几缕碎发，随着云楚楚打瞌睡一点一点晃动，灯光晃动，墙上的影子被无限放大，那几缕碎发像是调皮的小猫小狗。

裴澈半天未应声，顾霁洲看了眼，心若明镜，故意叫她，“殿下……殿下……”

“不跟了。”裴澈出声，慢悠悠的一点也不像走过神的样子，缓缓伸出长臂，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推了面前的筹码，“今天就到这里。”

“还没个输赢就这样结束？”顾霁洲瞄了眼打瞌睡的云琅，故意不放人。

裴澈站起，拢了拢衣袍，本就是消遣，真是要打输赢，他抬眼望过去，顾霁洲一个激棱，连忙陪笑，“就这样挺好，挺好……夜也深了，殿下去休息吧。”

裴澈转身。

顾霁洲蹙眉，咦，不带美人吗？难道他真是无聊，就让她陪个消遣？

“殿下……”作为商人，顾霁洲觉得这个时候该他充当个什么了，示意裴澈看云楚楚。

云楚楚小头仍旧一点一点，像个瞌睡虫，瞌得昏沉，都不知桌边的人都要走了。

裴澈好似不懂顾霁洲的暗示，淡然望了眼打瞌睡的小女人，微扯嘴角，转身离开了房间。

难道因为她并不是一般的女人，而是东云国公主的原因，所以裴澈不敢随意乱来？刚刚打了一场胜仗占领三国交界之地的裴澈突然收敛了？

好像不太像恣意琚傲的北陆太子裴澈的一贯作风呀。

顾霁洲一脸不懂。

一直等下楼梯的声音消失了，他的幕僚才走到他身边，轻声说，“公子，姓裴的看不上云琅公主。”

顾霁洲一下子通透，拍拍头，失笑，“我怎么忘了，姓裴的眼高于顶，除了那个女人，好像什么女人也看不上，是我想多了，想多了。”

“公子，那这女人……”幕僚问他怎么处理这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女人。

“叫醒她，让她从那里来的滚回那里去。”

“是，公子。”

东云国云琅公主草包无脑蛮横无礼，没一个王孙公子能看上，包括他们家公子，幕僚等主人走后才让仆人叫她。

“……”云楚楚醒过来，房间内那还有人，看看空空如也的手，竟一个铜子都没有赚到，姓裴的姓顾的够可以的，耍了她一个晚上，高兴了是吧。

她气呼呼的离开了赌坊，一直到大街上，寒风清醒了脑子，明天可是大过年呀，怎么的都得给龙瓦寨的人弄点吃的喝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