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公,第二场切记不要去争,只要熬过一炷香,便算通过。”
寒江雪正咀嚼着鸡蛋卷饼,忽然听到傲雪的传念,一听此言,心中一惊,却不敢回头或是侧目,此刻的他宛如惊弓之鸟,不想和任何人扯上关系,也不想卷入暗流涌动的宗门争斗之中。
虽然对于这第二场考核的内容还不太清楚,但是既然被傲雪提醒,那么就可以肯定,接下来这一场,可能有生命危险。
然后,他立刻就打起了退堂鼓。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只要苟下去,日常吃吃喝喝睡睡,做一条安稳发育的修行道咸鱼,终有一天会成为一代巨魔。万花谷虽好,却也要考虑各种因素。
如此想着,他自觉的走向城门口。
一个时辰后,直到夕阳西斜,周围人流依旧很多,往来俱都带着一股肃杀之气,隐约可以预见接下来将要发生的是什么。
此情此景,就该遵循苟魔之道,就应该脚底抹油溜之大吉,这万花谷不去也罢。
但,很快就有几道目光盯上了他,或是街角,或是客栈,更有一道目光仿佛就在身后,让他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
“他娘的,我要是一出城,是不是就会有几个人用麻袋套住我的头,狠狠地打我一顿,就像那个家伙一样。”寒江雪说着,目光转向城门外,竖立在通道外左侧的一丈长高五尺的告示栏下面,几个纨绔子弟正发泄似的用脚猛踹一个麻袋,麻袋蠕动着,想要翻滚,却被人一脚踩住,接下来就是一顿毒打。
片刻之后,那些施暴者才骂骂咧咧的啐了几口吐沫,转身返回城内,但当他们看到寒江雪的时候,都是一愣,然后全都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不怀好意的低着头,从他身边走过,还故意侧着脸,和同伴勾肩搭背,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寒江雪只觉得脊背发寒,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已经呼之欲出,若不能进入万花谷,自己的下场一定比那个倒霉鬼还要凶险十倍。
“我到底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寒江雪百思不得其解。
他完全想不到,自己来到魔州之后,不过是顺了几个钱袋,然后没有忍住在一个骨质酥松的糟老头身上捏了几把,实在没有招惹过任何人呀。
忽然心中一动,“难道是因为我的身份?”
除了自己小魔头的身份见不得人,就只有他在小木牌上用黑字写的“散修”二字,但他心想:除了成志专那厮还留在万花城,知道自己的底细,就只有考核官清楚自己的身份了,不过只要他不说,应该就不会有事吧。
但他依旧放心不下,决定以后一定要低调做人,然后立刻回到客栈中,找了一个麻袋,将店小二套住之后一顿毒打,接着用过晚膳,便缩在被子里,心中默念一千遍:我是一只龟,一定要苟住。
第二日清晨,寒江雪日常三省吾身。
“今天我要怎么苟?该怎么苟才算更苟?还有没有比较苟的方法我没有想到?”然后他打开房门,就看到一个鼻青脸肿的人站在门外。
店小二龇牙咧嘴,一只熊猫眼只能勉强睁开一半,看着一副人畜无害的寒江雪,嘴角抽搐了一下,问道:“客人,有个和我一样鼻青脸肿的人想要找你,让我问问你愿不愿意见他。”
“不见!”寒江雪果断拒绝。
“他说他知道内幕。”
然后不等店小二再开口,寒江雪眼睛一亮,猛推他一把,将他从楼道上推了下去,然后身子探出护栏,就见到一个鼻青脸肿的小胖子,正一脸憨憨的看着他。
砰砰砰砰,店小二从三楼斜梯之上滚落到一楼,却没人在意他的死活。
寒江雪的房间之中。
“恩公,久仰大名。”小胖子拱了拱手,一脸熟络的道。
他年纪也不大,至多比寒江雪大个一两岁,却一脸精明之色,小眼睛里放着精光,若不是昨天被打的十分凄惨,留下了不少淤青伤痕,怎么看怎么一个老奸巨猾。
寒江雪却开门见山的道:“你说你知道内幕?”
“嘿嘿,自然是知道的。”小胖子满脸堆笑,浑然不在意自己脸上还带着伤的狼狈样。
寒江雪咧嘴一笑,然后娴熟的从袖子里摸出一颗药丸,塞进小胖子的手里,道:“这是养血丹,可以助你恢复伤势。”
小胖子瞅了一眼,表情一凝,眉头一皱,沉声道:“这不是吃了就阳痿的秒射丸吗?”
寒江雪当即挑了挑眉,然后将丹药塞回袖子里,脸上不动声色,丝毫不慌,“原来兄弟也是同道中人。”
然后两人同时抱拳道:“久仰久仰,失敬失敬!”
“散修就是原罪!”
片刻之后,寒江雪的房间里,小胖子咀嚼着一枚养血丸,拳头狠狠地砸了一下桌子,一脸愤愤之色。
寒江雪也沉着脸,在房间里踱步,万分后悔那一天说漏了嘴。
但他马上就意识到,哪怕他不说,自己的身份也会被调查出来。
因为小胖子就是胡诌了一个门派,结果却被人查到那个门派里面有多少人,弟子门徒的姓名和家世都一清二楚,然后才发生了昨天那一幕,被几个宗门出来的弟子暴打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