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楼,一股刺鼻的血腥气扑面而来,寒江雪却仿佛想要张开身体的每一个毛孔,要将之全部吸收。
而在他身上的两条触须一刻都未挺直,将一股股血肉吞噬而回,其过程充满了邪恶与血腥。
原本经历过一场屠杀,整个夕阳楼的第一层都被淋上了一层血水,还掺杂着混淆不清的黄白污秽,但都被他的血色触须照单全收,连地板的缝隙都不放过。
不过片刻,除了一些破碎的桌椅板凳,以及木墙,立柱上的残缺和剑痕,能够证明这里发生过一场杀戮之外,现场已经看不出一点点血迹。
“婴魔,你做的好。”寒江雪浑身战栗不止,嘴角也抽搐着,说出的话都发出颤音。
他像是一个瘾君子,大大的满足之后,兴奋快乐到了极点。
婴魔的怪笑声随之而来,“桀桀桀桀,若不是知道这小子体内有你这个魔种,我又怎么会甘心情愿的给他力量。”
寒江雪不置可否,突然,异变突生,寒江雪皮肤表面变得惨白,随后,皮肤被一条条由内向外的猩红经脉覆盖住,整个人像是覆盖了一张红色渔网,分外可怖,这却是《魔胎变》吸收了太多血肉的缘故,羸弱的魔胎还未成型,一时间无法消化,所以产生了异变。
“你给了他多少力量!”寒江雪的表情痛苦,强行分心,才能稍微缓解。
“桀桀……当然是压制了九成九,让他十分力量只能用出来一分不足。”婴魔十分得意的道。
“想要吞噬我吗?现在正是时候。”寒江雪忽然冷冷的道。
“桀桀……那小子如今只是沉睡,你和我都算不上这个身体的主人,谈什么吞噬?”
“那就给我所有的力量吧。”寒江雪眼睛微眯。
“好!”婴魔回答的干脆,也果真向他敞开了心神,八道触须同时在他背后窜出体外,像是一只人形蜘蛛。
随后,寒江雪心念一转,一条触须噗呲一声捅穿左侧一面木板墙,仿佛捅穿一张纸。
“八百斤的力道。”寒江雪立刻得出了结果。
随后那条触须收了回来,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如鞭子一般抽在木地板上,咖嚓一声响,出现一条整齐的裂缝。
“速度是飞剑的三分之一。”
“能攻能守,只可惜距离太短。”寒江雪继续点评。
然后,他心念急转,八条触须便将他的身体支撑起来,寒江雪的身子像是风铃一般摇晃了几下,然后就以一种十分诡异又原始的方式,用触须代替手脚,在夕阳楼中行走,攀爬,晃荡,跳跃。发泄体内多余的血气和魔气。
只见他上墙如履平地,跳跃又快又稳,落地无声无息,八条触须,能将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照顾到,简直做到了全方位,甚至双手双脚都有些多余了,行动之时摇摇晃晃,如同一具提线木偶,吊了起来,被风吹动摇摆。
“有趣!若是真气再增加几分,近身搏斗,几乎可以在同阶做到以一敌三,不落下风。”寒江雪收回触须,落在斜梯之上,十分满意。
婴魔立刻回应:“桀桀……只要再吸收比刚才多五倍的血肉,让《魔胎变》突破第一重,就能让触须长出獠牙,能够在战斗中剥去敌人的皮肉,将人活活刮死。”
寒江雪果然意动,然后脚下生风,冲出夕阳楼,往长街以东望去。
对面有几间连成一片的摊档,如今已经被破坏的不成样子,阿蓝和七爷不知又换了几个地方交手。
“那个中年人的血肉很不错,吞了也有益处。”婴魔循循善诱的道。
寒江雪眼睛一亮,却不知在想些什么。
追逐着一些蛛丝马迹,寒江雪一路沿着长街,转入一个胡同,就见到了正和七爷捉对厮杀的阿蓝。
“嗷嗷嗷啊啊啊……”阿蓝如同疯魔了,双手屈指成爪扣在东面四丈高的墙壁上,身子伏低,双足弯曲,奋力一个弹射,向西面斜上方撞了过去。
“老夫今日就跟你拼了!”七爷双腿各踩一面墙支撑着他,但似乎已经到了绝路,气喘吁吁的他,衣衫褴褛,浑身没有一处完整的肌肤,有几处要害更是皮开肉绽,有些缺失的血肉像是被生生咬下,于是他恶向胆边生,高举宝剑,凌空一跃,身体后仰如弯弓拉弦,再奋力一剑劈下。
阿蓝此时也刚好迎上,双爪终于摊开成掌,用双峰贯耳之势,两掌重重的拍在七爷两侧软肋。
这一击她不退反进,反而没能让七爷的招式用老,只是头顶被宝剑的剑柄砸中,但也是七爷临死一击,哪怕只剩三分力道。
噗……七爷口吐鲜血和不知名残渣,肋骨外翻,当场毙命。
而阿蓝也如断线风筝,直直的从空中坠下。
寒江雪刚好看到这一幕,嘴角上扬,明明只要举手之劳,就能将阿蓝接住,他却只是另眼旁观。
噗通一声,阿蓝双足撞地,然后身体向后躺下,彻底失去意识。
得到爆发性的力量,就要承受巨大的后果,这便是阿蓝能够一路碾压七爷的原因。
又是扑通一声,七爷的尸体也落了下来。
寒江雪一步一步走向两名筑基修士,心中有一种无法按耐住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