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决定自己命运的权力,我也有我的。希望我们还会再见面,我的兄弟,祝你一路顺风。”
“......”
卡尔乌斯并未再讲话,只是保持卧病在床的倚靠姿势,一直静静看着施瓦纳少校的背影离去、走出野战医院的帐篷。
他们这一代年轻的军人确实没有承受过上一代年长军人,在后凡尔赛和约时代那种被压抑扭曲的内心折磨和难以忘怀的伤痛,只能从文字的记载和他人的宣讲描述中,去感受着被形容为对军人而言有如末日降临般的一切。
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才能让一个人放弃生的希望和活下去的勇气呢?
也许这答案对于每个人都不尽相同,绝大部分人终其一生都不会面临这样的时刻。
但卡尔乌斯觉得,或许施瓦纳在方才那短短的几分钟时间里就面对着这样的一切,并且确实地做出了选择、有了与之对应的该有觉悟。
未来会怎样,这是每个人都说不好的事。
但卡尔乌斯却希望,施瓦纳的最后半句话在有朝一日会是真的,就如同他自己的最后那句话是如假包换、发自肺腑的真实一样。
阴冷凄清的黑夜终会过去,初升耀眼的朝阳照亮大地。
一整夜几乎没怎么睡,就那么瞪大着双眼躺在行军床上看帐篷顶的马拉申科,早早就来到了自己该来的岗位上、蓄势待发。
来自瓦图京的正式命令已经在昨日下达,巴格拉季昂行动进入到了下半场的清扫收尾阶段。兵败如山倒的德国佬中央集团军群败局已定,红军正在整个白俄罗斯的大地上高歌猛进、纵横驰骋,将战线全面前移追击敌军、扩大战果。
北方突出部的这伙顽抗之敌,是德国佬手中最后一股尚未被正面击破的战略集群,是德国佬眼中赖以发起反击并扭转局势的最后希望,它必须被毁灭。
只要拔掉了这颗钉子,巴格拉季昂行动的全面胜利就将尘埃落定,历史的抉择之手再一次把为这一足以载入人类战争史史册的重大军事行动,画上一个圆满句号的笔,交到了马拉申科手中。
马拉申科不想说自己对此感到有多么的“荣幸之至”,只是能作为决定性的突破主力,带领身后已经陆陆续续集结完毕的友军同志们,送突出部里的这小二十万法希斯杂碎上路。
马拉申科确实得说一句,这还真是眼下急于复仇的自己最对口的解药,大把的干死这些法希斯狂徒就是自己现在最想做的事。
“让我们结束这一切,车长同志永远在你身边。”
紧握手中口琴半身屹立在炮塔外的坚毅背影身后,是无数拖曳着橘红色尾焰、凄厉尖啸的火箭弹雨,和那声势之浩荡堪称撼天动地的重炮集群在全力开火猛轰,向着并不算遥远、已经被探明的敌占区阵地直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