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而激烈的争执声再一次被爆破轰鸣无情打断,两名原本还在争执不下的战友,全都看到了不远处那名被炸得双腿血肉模糊,连被炸断的惨白大腿骨都直接裸露在外、大声呼嚎中的可怜倒霉蛋。
极具视觉冲击力的凄惨景象总是来得如此直白真实、过于突然迅速,方才还在争吵中的二人现在已经不约而同地全部闭上了嘴巴。更加准确来形容的话,应该是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吵点啥东西是好,甚至于连再吵下去的意义还存不存在都已是个未知数。
“我们被抛弃了,是这样吧?”
“.......是,被留下来的那一刻就已经是这样了。”
“那我们还负个屁的责任!我连这兵都不想当!要不是那帮混蛋强迫我来,谁愿意穿这身狗皮来俄国挨枪子,我不干了!”
从抱怨吐槽到实际行动的转化来的相当之快,等到马拉申科正打算再用最后一波齐射,把最后那一小撮已经不到一个连的残存德军全部送上路时,挑在毛瑟步枪枪头上的白色破布条已经从坦克残骸之后缓缓升起。
“请...请别再开火了!你们赢了,我们决定投降!”
听着这蹩脚的德味儿俄语,望着那确实有些日子没见过的德国佬白旗,嘴角不禁扬起了一丝弧度的马拉申科终于笑着开口。
“对嘛,这才是明智之选。”
从阵地上出发、向外冲锋的红军战士们速度极快,伴随着先头开路的己方中型坦克们很快就冲上了德国佬的阵地,把那些无精打采、彻底没了战意的投降德军全都给缴了械,三下五除二就给赶到了一起聚团、方便管理,这处理俘虏的经验显然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从手中的车长潜望镜内看到了如此这般光景,意识到眼前这场短暂的战斗已经宣告到此结束了的马拉申科,随即推开了头顶的炮塔舱盖,将整个上半身向外探出身去。
“师长同志,我们该怎么处理这些德国佬的俘虏?”
刚刚探出炮塔外的马拉申科还没来得及东瞅西瞧上两眼,紧接着就听到座车边上有人在呼喊自己,下意识地回头看去后发现是个步兵中尉正在朝自己敬礼发问。
看了看眼前已经被列队押解、全都老实待着了的德军战俘,对这帮家伙实在提不起什么兴趣的马拉申科,紧接着便像赶苍蝇一般冲着德军俘虏的队伍随手一挥、开口下令。
“全都弄走!没时间处理这帮呐粹垃圾!交给帮咱们协防阵地的步兵师同志们处理,都算他们的俘虏,咱们师还有更大口的肉等着去吃!”
“是,师长同志!”
也是等到把车开出了阵地、来到了方才的战场遗迹之上以后,马拉申科这才得以有时间,去略微仔细地看看面前这幅有如地狱般凄惨的场景。
无数的德军坦克残骸横七竖八、布满整个战场遗迹,部分像是无人认领的僵尸车一般横在战场上、脑袋一歪,还有些则是像火力全开的火葬场焚尸炉一般烧个没完没了,鬼知道这些德国佬的一条龙服务骨灰盒还得烧到啥时候是个头。
嗅了嗅空气中这混杂着火药、汽油、血腥味儿的奇怪混合型味道,眉头紧皱的马拉申科只是捏了捏自己的鼻子、似乎想让其能舒服一点,而后便不再车外过多逗留、舱盖一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车长岗位之上。
“各车组继续前进,尽快追上一团和三团的追击部队!车辆间距散开用分散突击阵型,步兵们上车、立刻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