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敌人眼里是什么样于他们而言并不重要,毕竟这世界上有谁会脑残到赞美讴歌自己的敌人呢?何况党卫军本身就干出了很多肮脏下流、残忍卑鄙的龌龊事,不怪那些俄国人如此憎恨。
于这些党卫军老兵而言,重要的事他们很清楚自己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有多么重要。
如果这个小世界失去了自己,很多事情都会因此而改变,朝着难以预估的、前途叵测的悲剧深渊滑落而去,多半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最终会以悲剧收场。
所以年轻人大可轻易言死,但老兵却不能。
眼看着因为这一人生经历上的不同点而引发的争吵就要升级时,身为车长的温德尔终于不能再坐视不理了。
温德尔既是一名老兵同时也还没有成家、也还没有孩子,所以他既能理解自己的炮手为什么“怕死”,也明白机电员那个新兵蛋子为什么能将近在咫尺的死亡看的如此之淡。
人这一辈子如果单单只是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存在,有时候真的说死也就死了、无牵无挂最多有点什么未尽的遗憾。
但问题是人这种生物偏偏就不是一个独立的个体,年龄越大、经历越多,难以割舍和放不下的东西也就像老树缠根一样层层环绕,再也没有办法像年轻气盛、热血方钢的时候去义无反顾地做一些事了。
战争,只不过是以最血粼粼、最残酷、同样也是最现实的一种表现手法,将这无数人在现实生活中总想着要逃避、不愿意去面对的现实,扒光弄干净之后给你明晃晃地摆到了台面上来放在光天化日之下,你不想面对也得面对、就这么简单。
“都把嘴闭上,都这个时候了你们还想吵架吗!?要吵去外面吵,让俄国佬看看笑话!”
“......”
温德尔既有年纪还有很长的军旅生涯积淀,军衔也不小、是个党卫军一级突击大队长。
全车的所有车组成员都很敬重温德尔,或者说就算谈不上敬重、但至少也能把嘴巴闭紧,听这位军衔更大的长官、一车之长说上两句,要做到这一点还是能达成共识的。
“......”
摘掉了军帽和耳机、双手捂着脸的温德尔一语不发似乎是在思考什么,片刻过后放下双手时的面容已经有了一丝不同寻常。
“作出决定前,我先问你们所有人一个问题。”
“......”
没有人打断吱声,全部4名车组成员只是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们的车长、等待着接下来的话语。
“你们真的想死吗?或者说如果有一丁点活下去的可能,你们是愿意死还是去争取这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