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了?”
“......没死也差不多了,你看看那血,流的已经慢到什么程度了。”
一个人受到严重外伤之人的血流速度,往往能说明这人距离死亡还有多远.......
在伤口撕裂的一开始,血如泉涌一般四溢奔流是必然会出现的情况,这个时候的人也是意识最清醒、痛感最强烈、在深深的绝望中最惊慌无助,以强烈求生欲望的驱使、拼了命都想活下去的状态。
但当血流速度减缓,失血开始变得越来越慢......
这并不是说你的伤口在自行止血愈合,肉体凡胎的人类没有逆天的超速再生能力。这反而预示着你的血压在极速下降、全身上下各处血管里奔腾流动的血液,已经到了彻底流干之前最后的关头,再往后持续一会儿就真的没有血可流了。
马拉申科不是什么外科专家或者医学大师,能了解并知晓这种情况,只是因为在死人堆成山的残酷战场上把各种濒死、血流不止的状态见得太多了、仅此而已。
那些将死之人在生命最后关头的血流速度变化,马拉申科就算不往心里刻意去记、仅仅只是不断被动地看到,也早已经到了烂熟于心、无法忘记的程度。
而那名从坦克上跌下、倒在雨地当中的德军车长,被雨水所不断冲刷稀释的血渍不但颜色很浅、只是如初熟苹果一般的浅红,并且在雨水加速流动下的染红速度也是肉眼可见的慢,这具身受重伤的肉体里大概已经没有多少血可流了。
至于那能够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爬出坦克来的行为该怎么解释,马拉申科至多也只能说一句是强烈求生欲望驱使下的“回光返照”在作怪。毕竟这种现象已经被后世21世纪的现代医学证明确实存在,“回光返照”并不只是说说而已、虚无缥缈不存在那么简单。
“好了,戏看完了,该死的都死了,该我们继续登场了!”
收到了来自马拉申科命令的谢廖沙立刻推动手中的操纵杆、踩下油门踏板,战斗全重达到60吨的钢铁巨兽,如同从沉睡中醒来一般再次轰然而起、喷射出一阵车尾黑烟,时刻准备着再一次与那些德国动物园决死一战。
再次开动起来的,不单单是师长同志的177号指挥车。
曾经也拥有177这个特殊炮塔编号的IS6重型坦克,在确认坦克没有问题、皮实耐操的苏维埃制造再一次经受住了严格的战场考验之后,也是在发动机黑烟的一阵喷射之下猛然间开动起来。
两辆体型巨大的重型坦克一前一后掉转车头、再一次驶向战场,于自己的车长岗位上手握着无线电送话器的马拉申科,正在听着来自送话器另一头拉夫里年科的啰嗦唠叨。
“你简直是不要命,马拉申科!你把师部的警卫连都压上了前线,自己的指挥车独来独往、单打独斗,要是没有我和基里尔,这一次你就死定了!准备当躺进坟墓里的苏联英雄吧!”
按常理来说,马拉申科的师长指挥车一旦出现在战场,周围必定有负责护卫的师部直属警卫连伴随左右:整整9辆状态极佳、车组成员战斗经验异常丰富的IS6重型坦克。
但是马拉申科的不按套路出牌已经成了众所周知的事情,这位胆子大到没边的师长同志为了确保战线稳定,在一开始就把自己的警卫连压到了一线战斗位置上,借以保证对来犯德军的最大火力输出。
“我待在阵地靠后的位置,还用的是更强的IS4原型车。要是德国佬真的能击毁我,说明我们的防线已经失守、阵地也完蛋了,如果是这样的话留着警卫连还有什么用?不如一开始就去想怎么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投入全部的力量全力以赴。”
就在开战不久之前,马拉申科还如此这般地向劝他不要这么做的拉夫里年科,振振有词地“开口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