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一次,面对着背起冲锋枪、头上斜扣着坦克帽的马拉申科迈步离去背影,彼得罗夫政委却极为少见地在毫无征兆中冒出了这么一句话来。
冥冥之中似乎是能够猜想到彼得罗夫政委到底是出于怎样的想法,才会在当下的时刻说出来这样的话。
原本已经走到了门口的马拉申科停下了脚步,稍稍转头看了一眼自己身旁的拉夫里年科,从自己好兄弟的眼神中得到了预料之内的肯定与鼓励的答案,随即便在坚定了意志之后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背、迈步离去。
“我们还会再见的,彼得大叔,就像以前一样。”
离去背影留下的话语声回荡在指挥所内,一起奋战在同一辆坦克里的战士们已经在做着最后的准备,只等他们的车长同志到来。
“我有预感,伊乌什金,我总觉得那些德国佬今天会彻底发疯的。你别问我为什么,我自己都不知道,但就是有这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坐在炮塔上的基里尔在喃喃自语,半个身子已经站在坦克内、上半身探出炮塔外的伊乌什金一脸满不在乎,一边点着烟、一边冲着基里尔开口回道。
“我和你不一样,只要我待在这坦克里,有马拉申科在我身边,我就从来没有惧怕过任何敌人。就算是下一秒钟我会死,尸体被炮弹炸碎、烧到连个渣都不剩,我也会欣然接受这一切,一直都是这样。”
已经被谢廖沙发动起来的座车传来阵阵颤抖和轰鸣,手里同样夹着一根刚刚点着香烟的基里尔回过头来,脸上的表情显然是有那么点难以置信的味道。
“我们都一起搭档战斗这么长时间了,你意思是说我害怕了?是这样吗。”
料到基里尔会这么说的伊乌什金当即咧嘴一笑,吞云吐雾之余带着笑意冲身旁的基里尔开口回道。
“想太多了,你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了解吗?你可是我最信赖的王牌装填手,换了别人我肯定第一个不愿意,我发誓。”
伊乌什金这么一打哈哈,原本有些认真、脑回路转不过弯来的基里尔这才意识到,原来伊乌什金这个嘴巴爱说的家伙又在同自己开玩笑,咧嘴一笑之余紧接着用手肘碰了碰伊乌什金的脑袋、以示惩罚。
“好了好了,大学生,我们的车长同志过来了。把你的艺术细胞收起来,现在是对德国佬的大开杀戒时间。”
大战在即开开玩笑、舒缓一下紧张的神经不是什么坏事,离着老远就看到基里尔和伊乌什金二人,坐在坦克上打哈哈的马拉申科走上前来,三步并两步、一鼓作气登上了坦克炮塔之余亦是加入其中、笑着开口。
“党卫军的杂碎们洗干净脖子上门来挨宰了,都准备好了吗?”
最后一个进入了炮塔的马拉申科顺手合上了头顶的舱盖,随之到来的是伊乌什金那依旧带着笑意与欢快的回答。
“当然,只不过没有马刀,只有基里尔装填的锃亮炮弹在等着那些法希斯走狗。”
钢铁轰鸣的咆哮声同时奏响,挣脱了牢笼的德意志动物园与慈父斯大林的钢铁之锤同时出动、相向而行,一场足以决定太多人命运转折的战斗已经缓缓拉开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