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夏末秋初交界时间段的列宁格勒城郊外一到晚上,简直就是蚊子和各种小虫们狂欢的天堂。不算那几条长腿光是肚子加身体就有大半根火柴棍长度的大蚊子们只要太阳西下,就会立刻成群结队地从草丛里钻出来群魔乱舞,疯狂吸食人血来填饱肚子供养后代。
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是战斗民族也就罢了,最可怕的是就连这片肥沃土地上孕育出来的蚊子也是当之无愧的战斗蚊子,就连列宁格勒夜晚里跌至十来度气温的萧瑟冷风都无法阻挡住这些疯狂掠食者的吸血欲望,本就多雨的夏末初秋季节和郊外野地环境更是给其提供了天然的滋生场所。
嗡嗡作响中只感觉自己几乎要被这成群结队的蚊子给抬走的马拉申科尽管恼火异常,但面对这一巴掌拍过去都能至少双杀的可怕蚊子群却又别无他法,只得在将自己的军官常服大衣取出之后尽量盖住身体上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肤裹挟而睡。
可即便是如此,一旦俩眼一闭之后就彻底睡死过去而再也没有知觉的马拉申科依旧会被这无孔不入的蚊子给咬出一堆包,第二天清早从睡梦中勉强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前抓后挠恨不得把自己的整张人皮都给揭了解痒。
原以为自己每天都给蚊子义务献血就已经够倒霉了的马拉申科可不会料到,这些可怕的战斗蚊子不光要吸自己的血,甚至连传染病这种于眼下这医疗条件相对落后时代而极其可怕的东西都会顺带着传播给自己。
联想到自己之前几天里被蚊子咬到连走路都是一蹦一跳而不断挠痒的场景,恍惚中几乎已经可以确定自己这病症来源的马拉申科只感觉心头瞬间一凉。
“妈的!蚊子这东西不传染疾病也就罢了,只要一给人染上就绝对不会是什么小病!这没交代在德国人手里反而还被蚊子给干死了,我他妈怎么就这么倒霉?”
内心中一阵悲愤交加的马拉申科只顾长吁短叹,全然没有注意到身旁原本给自己端着饭盒的基里尔早已跑的无影无踪不知去了什么地方。
片刻后,当一脸匆忙之色的基里尔带着军医再度赶回来时,浑身瘫软到已经连握紧打火机的力气都没有了的马拉申科正嘴里叼着香烟不断颤抖。
“营长同志,请看着我!告诉我您出现这种情况已经有多长时间了!?”
大声呼唤于耳畔响起后这才察觉到身旁有人到来的马拉申科随即颤抖着转过头来,布满了红丝的一双血光眼睛光是看上去就足以让小儿止啼,病情愈发严重到几乎已经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的马拉申科随之有气无力中缓缓开口。
“两天,也许是三天?一开始我以为是发烧感冒,再后来就感觉四肢酸疼,到了今天早上的时候我几乎要扶着墙走路,至于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已经连握住打火机的力气都没有了。”
颇为费力地蠕动嘴唇中缓缓道尽之余随即面露尴尬而惨白神色地淡淡一笑,浑身虚脱中感觉自己已经是命不久矣的马拉申科眼下几乎不再报什么希望。
在抗生素还没有普及的年代里得上了烈性传染病后会有什么样的可怕结果,对于身为后世穿越者的马拉申科而言几乎是用脚后跟都能猜想到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