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躺回床上,易承回忆着之前甘冒给自己‘割颈放血’的过程。
当时他并没有亲眼看到自己的后脖颈被割了多深的伤口,只是感到一阵疼痛,然后见到许多鲜血顺着自己的脖颈流下,就误以为自己真的被切开了脖子,现在想想,这其中还是有许多漏洞。
先不说脖子后面根本没有大动脉,只说那种流血的速度就很不正常,简直就如同一个水壶在倒水一般,大半盆血很快就被倒满,是个人早就应该失去意识了,而易承竟能硬生生的看完自己流满半盆的血,现在回想起来,只是当时因为自己还是有些慌乱,再加上闻到花毒,这才没有看出这计谋中的漏洞。
“吱呀”一声,房间的木门又被推开,易承以为沈青婉又回来了,刚想问话,可就看到一个身穿灰布衣衫的老者走到了自己的床榻边。
“是你!”易承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愠怒,虽然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可他现在还是很想发火。
“老夫之前多有得罪公子,是老夫的罪责,与骊山宫无关,若是公子想要报复,尽管来找老夫的麻烦便可,无需迁怒骊山宫的其他人。”
易承没想到甘茂这个老头说话还挺硬气。
“为何要如此对我?”易承有些愤愤地问道。
“因为根据我骊山宫目前调查到的情报,公子极有可能是张家部署的一颗重要棋子,我们骊山宫为了自保,必须出此下策来验验公子的身份。”甘茂略带歉意的说道。
“我是张家的棋子?”易承有些无语,自己明明也在调查张家,可为什么会有人把自己误认成张家人?而且,自己明明不是不姓张吗?
“公子的所作所为完全不符公子的年纪,从公子初登秦国朝堂,我们就开始注意公子了,后来经过种种调查,都能看出你与张家人的种种相似之处,不过同那些张家人相比,公子又有许多独特之处,这也让我们无法判断公子究竟是不是张家人,因此最后在公子表明要来我骊山宫拜谒之后,便打算用计验一验公子的真正身份。”
“那现在你们验出我的真正身份了吗?”
“恩,显然公子不是张家人。”
“...为何?就因为我‘临死’前说自己不是张家人?”
“恩,正是,张家人明知必死之时,一定会说出他们是张家人的事实,因为他们相信,只要他们报出张家的身份,就算是转世之后,也会有神明庇佑他们来生再为张家人。”
“......”
抛去私人恩怨,这一招用死亡验证身份牌的计谋其实着实让易承大开眼界。
这可是两千三百年前的战国时代,勾心斗角就倒了这种地步,这要是两千多年后还得了,岂不是天天古巴危机,冷战模式的水平。
“话说,你们也在调查张家?”易承有些好奇地问道,他本以为这个时代,只有自己张家人感兴趣,可没有想到,这个历史书本上名不见经传的骊山宫,居然也在调查这个长生的家族。
“我骊山宫其实就是张家的另一支分脉”甘茂一张口就给易承一记暴击。
“不过我们已与义渠张家完全分离,而且时刻提防着他们对这个世界做出的种种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