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做什么呢?这里的事情已经和她没有关系了。公主现在甚至自己也自身难保,更没有心情主持这可笑的“正义”。她现在只想早日抵达塞琉西亚,到达叔叔莱翁的身边,寻求他的庇护,同时向十字军讨还血债!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了。
玛蒂娜小姐和她的女护卫早已启程西奔,厄多利克神甫依旧在“祝圣”圣水;宁静安详的安达契仿佛又要过去一天,但是这天下午,一队盔明甲亮的法兰克骑士却打破了村庄原有的寂静。
早早便有外出的农民跑回来向地主乡绅们报告了出现在村庄东面的情况,而这个毫无防备的村庄顿时沸腾了;他们全村最强大的武力,同时也是安达契的村长——一名拥有自己盔甲和武器的农兵已经被大公征召去守卫西斯要塞,如今只得在厄多利克神甫的带领下,让女人和孩子躲在农舍之内,强壮的男人则战战兢兢的举着锄头和干草叉,在村子的中心广场徒劳而又无奈的聚集在一起,目视着那支精锐的小队越来越近。
“大人,过了前面那个叫安达契的村庄,不到一个里格便是库斯里恩河;河对岸不远便是塔尔苏斯,那里现在还在忠于鲁本的叛军手中。”
这一小队骑兵的头领是两名货真价实的耶路撒冷骑士,他们都是雷蒙德伯爵的侍从出身,曾经和各种敌人浴血厮杀,加上全副武装的铠甲与武器,对普通人的武力震慑是毋庸置疑的;而后面的八名侍从骑士,亦装备精良,士气高昂。
领头的骑士身旁有一位面色谄媚的亚美尼亚商人,那是麦蒙爵爷从阿达纳城内给自己忠心的下属分配的向导,据说曾经在阿达纳商业行会属下做了二十年的行商,对整个奇里乞亚的地形肯定是非常熟悉的。此时他正满脸陪笑着向有些冷酷的骑士老爷解释着,却很明显没有被后者接受。
“停!”
骑马走在最前面的骑士一抬手,阻止了整个小队继续前进,然后他抬起了头盔的覆面,露出一张饱经风霜的面孔。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们所有人就快无功而返了?”
老骑士大约三十多岁的样子,在黎凡特几乎无休止的战斗令他内心变得冷酷无比。生活在这个朝不保夕的环境中,又不是耶路撒冷王国的实权权贵,只能寄希望于虚无缥缈的上帝——这令他的信仰十分虔诚,却更为狂热。
雷蒙德爵爷交给他的任务原本就不是那么好完成的。首先,老骑士对亚美尼亚公主爱丽丝几乎是一无所知,最后靠着投诚的阿达纳市长以及好几位市议会议员,终于勉强画出了爱丽丝的头像;但是当他率领一支精锐的小队从阿达纳出发,向西探索的时候,却连画像上这个女人的一根头发都没见到。
除开这个之外,他们这支小队倒是向一路之上的许多村庄宣告了如今阿达纳易主的消息,并且口头上确保了他们对新主人的效忠。
“呃......当然不是!也许,我们就在安达契就能找到爱丽丝的蛛丝马迹,甚至直接抓到她呢?”
阿达纳的向导有些害怕的擦了擦头上的汗,内心却对自己和商会的前途十分担忧。因为按照黎凡特法兰克人的传统,整个奇里乞亚的贸易他们一般都会交予意大利的商业城邦垄断,自己只需要坐在城堡之中收钱;但是一旦那群威尼斯和比萨的吸血鬼来到阿达纳,哪还有他们行会的活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