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许宣以法力探知小青体内情形,也发现了一些端倪,但他不是妖族,道行也远不如许玄牝,所以只隐约觉得小青体内有些不对,却没有发现到底是哪里不对,但绝不仅仅是亏损了元气那么简单。
这时见许玄牝如此说,眉头不由皱得更紧,追问道:“只是什么?”
许玄牝虽然不知道许宣和小青的关系,但也看得出交情匪浅,想了想,还是婉转的说道:“周天万物循环有道,若是肉身残缺,经脉便算不得完整,虽不会伤及性命、寿数,但要想修炼到至高境界,却是难上加难了。”
正闭目调息的小青一听这话,心中也不由一慌。
她生性要强,哪里忍得了有朝一日修为再无寸进,要是这样的话,自己还怎么去寻那仙鹤报仇?想着想着,两行清泪竟从眼角边流了出来。
“娘子、娘子你怎么了?”
这时水府中众人也都被外面的动静惊动,相继走了出来,沐天颜、燕赤霞、张玉堂等人跟在陈二后面,见是许宣回府,脸上不由都露出了笑容。
张玉堂见小青跌坐在地,美目流泪,心中不由大痛。
这些天,他常自责不已,恨自己道行低微,不能帮自家娘子抵御强敌,如今每日里除了修炼《浮荣真幻法》,便是用心祭炼自己祖传的那柄追星剑。
许宣朝众人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又向他们介绍了许玄牝,随后才和张玉堂说明小青状况。
众人见礼后,许宣抓住许玄牝话语中的关键信息,追问道:“方才你说肉身残缺是什么意思,青儿如今看着除了伤势重一些,也并未有什么啊?”
许玄牝尚未开口,一旁陈二抢先道:“这事怪我,是我没能拖住那人,否则也不会让青姑娘被他折了双翼,白娘娘、白娘娘也不至于……
只是我刚受天地反噬不久,一身修为尚未尽复,那人神通又古怪,我实在不是对手。
唉!你们夫妻二人对我恩重如山,我却连她们周全都护不住,有负重托,有负重托啊!”
“折了双翼!”
许宣闻言,既怒且惊,他知道小青原身乃是一条有洪荒象蛇血脉的青蛇,觉醒血脉之力后便生出了一双肉翅,若说飞举之术,即便白素贞也要逊她不少,没想到如今竟被人生生折了双翼。
“许官人,我没事的,你还是先去看看姐姐吧。”
小青勉强睁开眼睛,有些虚弱地说道:“这些日子我去过阴司,也到过峨眉山,甚至还去求过东海龙族,却没有一处有让姐姐复生还魂的办法。
好在许官人将水府印玺交给了姐姐,有水府灵气护持,我们又每日轮流以法力为姐姐畅通血脉,这才使肉身气血不凝,生机犹存。
只是如今姐姐魂魄尚在阴司,不知踪迹,倘若真个过了奈何桥、饮了孟婆汤,可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许宣点点头,见她面色逐渐恢复正常,知道是许玄牝那滴精血和天一真水起了作用,便吩咐张玉堂和胡媚娘、采茵三人好生照顾小青,自己则带着一行人往宫内走去。
来到许宣夫妻休憩的云栖殿,就看白素贞正静静躺在殿中暖玉凤塌上,身上盖了床翠绿湖丝锦缎,肌肤如玉,双颊飞霞,如同只是睡着了一般。
“娘子?”
许宣小心上前,将手搭在白素贞寸关处,只觉入手温热,脉搏犹存,七魄尚在,天魂和地魂隐隐有脱体而出的迹象,却被放在一旁的水府印玺生生镇住,心中这才稍稍舒了口气。
人死之后,七魄消散,天魂归天,地魂归地,唯有命魂归于地府,如今白素贞只是三魂七魄中只是失了一魂,便好办许多。
看着自家娘子修长脖颈上那道刺眼的血痕,许宣心中顿时怒火中烧。
穿越之今,因为某些原因,他行事都算得上小心翼翼,即便在桐柏山借禹王鼎炼化了半枚至高神,从奢比尸的记忆中得知了一些修行秘法,他也不敢轻易使用。
甚至这次寻找素色云界旗,放许玄牝出山,也只是为了二十年后自保而已。
谁曾想,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当真欺人太甚!仙鹤……莫非是南极仙翁养的那只畜牲?”
想着小青方才的话,许宣心中暗道:“还真是逃不开的宿命,做了那么多,雷峰塔依旧要压人,仙鹤也依旧要多管闲事。看来未来二十年,未必就如白泽说的那般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