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宗走后,聂小倩这才敢现身出来,让宁采臣用净瓶盛水喝下。
宁采臣依言而行,只觉一口清水下肚,头脑立刻一阵清明,身体也不似以前那般乏力了,就连往日读书中的不解之处也都豁然贯通。
又过了十余日,临安府解试终于开始。
白素贞、小青等人陪着许宣来到临安府院门口时,这里已经是熙熙攘攘聚集了许多考生。
经过这段时间的突击学习,许宣自觉腹中已经有了些墨水,所以也不去考卢远声说的“镖厅试”“别头试”了,虽然考出来也没什么区别,但总感觉莫名其妙矮了别人一头。
解试需根据题目作诗,写赋、论各一首,策五道。
其中诗、赋一场,试论和两道试策一场,另外三道试策又一场,共三场,分三天考完,期间考生不得进出府园大门。
为此,许多考生都提了个小篮子,里面除了笔墨纸砚外,还有一些吃食。
相比他们,许宣就轻松许多,笑着对白素贞道:“你看,修士还是有修士的好处,最起码三天不吃不喝对我还没什么问题。”
白素贞道:“官人,莫要说笑,既然来了,还是好好考试,不能辜负了师父的一片心意。”
许宣点头:“那是自然,这些日子为夫已经将最近十年的解试、省试试卷刷了个遍,那些个典籍以往我不认识它,它也不认识我,现在也能倒背如流了,做出的东西或许有拾人牙慧之嫌,但中举应当问题不大。”
一旁小青抬头看了看府院,双手抱肩道:“姐姐,我怎么觉得这里隐隐有一股威压之气,让人好不舒服。”
白素贞抬头看了看,答道:“科举乃是文坛盛事,府院中有供奉了儒门先贤和文曲星君,现在还好,等到正式考试时,文气冲天,莫说是你,就是我也不敢靠近分毫。”
小青点点头,指着许宣笑道:“哈哈,许官人肯定还不知此事,方才在家中时他还和我说让我多在他芥子袋中装些点心,做题累了好拿出来吃了,若是这样,许官人身在府院之中,只怕浑身法力都要被文气压制了,也不知道那时候能不能动用芥子袋。”
许宣一惊,忙问:“娘子,真是如此?”
白素贞莞尔一笑,手中忽然出现个提篮,柔声道:“妾身知道官人没有准备这些东西,所以早已为官人备好了,朝廷有太一宫帮助,岂能没有克制修士的法子?否则科举大事岂不是成了儿戏。”
许宣心中一暖,接过提篮道:“多谢娘子了,若非娘子,我当真只能在府院中苦熬三天了。”
“许公子,许公子!”
说话间,远处忽然传来一个声音,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书生手中提着一个篮子,踮着脚朝这边招手,不是宁采臣又是谁?
穿过人群来到众人面前,宁采臣先对许宣、小青、周鸿各行了一礼,说道:“胥江驿时多谢许公子救命之恩,后来不辞而别多有失礼,还望许公子见谅,小青姑娘,周鸿姑娘,也多谢你们的救命之恩了,若非你们,我和小倩恐怕不能长久相处。”
说完,深深作了一揖。
许宣和白素贞后来也听小青说了帮聂小倩巧取羊脂玉净瓶之事,许宣上下打量了一番宁采臣,见他相比以往果然精神了许多,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宁兄莫要客气,都是举手之劳罢了,怎地,你今日也来参加解试?”
宁采臣道:“是的,如今我已拜在文澜阁大学士顾宗顾大人门下,这些日子常去他府中请益,又得玉净瓶中净水相助,只觉神思相比以前敏捷了许多,此番解试或许能有斩获,如此也不负小倩的一番情义了。”
许宣不知道他竟拜入顾宗门下,闻言也为他高兴,说道:“如此就好,你和小倩姑娘以后有难处,也可来白玉京寻我。”
宁采臣知道他是修行中人,自有许多神奇术法,或许日后真有求到他门上的时候,忙又躬身谢过。
闲聊一番,门口考生已经陆续进去,许宣这才辞别白素贞等人,和宁采臣一同进了府院。
从差役那里领了号牌,找到自己的小隔间坐下,看着一个个面无表情得考生,许宣忽然有一种回到高考考场的感觉。
不过两者相比,还是高考舒服得多,最起码不用三天时间都被关在小隔间,吃喝拉撒都在里面。
第一场,考试开始。
题目是,南乡子,功名,别离。
看着题目,许宣心中明白,这就是要考生们用《南乡子》做词牌,描写功名和离别之情了,这倒是不难。
脑中飞速想着后世相关诗词,片刻后,双眼一亮,忽然想到一首应景的。
环视四周,众考生还在审题,构思酝酿,他这边已经是运笔如飞,唰唰唰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