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鸿道:“白娘娘说得极是,听说金钹法王化形前,也曾以此法增进功力,后来因果缠身,自知飞升无望,这才妄求以佛法化解,不过,他这一转修佛法,倒歪打正着,暗合佛门‘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要旨,如今法力更进一步,更为难缠!”
小青不忿道:“要我说,这天下和尚庙都是些藏污纳垢之所!”
“青儿,慎言!”白素贞嗔怪,又问周鸿:“这金钹法王有何法宝?”
周鸿道:“他自号金钹法王,便是由一对金钹而来,他这金钹原是金山寺中礼佛的法器,传了数百年,其中佛性深厚,不知怎么地落到他手中,又加入了许多天材地宝,炼成本命法器,双钹一击,地动山妖,放出无量佛光,最能克制妖物。”
说完,想了想又道:“除此之外,他最近他以妖族之身勤修《观音神咒经》,只要念动起来,凤凰山大小妖怪,无一个敢轻易反抗!”
“啊!”白素贞闻言大惊:“《观音神咒经》?他是妖,怎地自己就不怕?”
她也是个自幼心向佛道的妖修,所以也听过《观音神咒经》的名头,凡人吟诵此咒,可除病、灭罪、增福,引众生入佛道,若是修士勤修,不仅能在脑海中浮现十一面观音法相,正大光明、外邪不侵,能更灭妖除魔,修成金身正果!
周鸿笑道:“白娘娘,他如今已经算是佛门弟子了,为了修出元神、脱离轮回,早已彻底放开身心,皈依佛门,用佛气洗尽周身妖氛,就连体内元婴也化成了一颗正大光明的舍利子,如此一来,哪里还惧怕《观音神咒经》?”
白素贞闻言皱眉:“如此却不好办了,这把追星剑对他只怕无用了,况且……我受菩萨点化,他又勤修《观音神咒经》,若我让你们去杀了他,菩萨面前只怕不好交代。”
小青听她们这一说,也心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
周鸿却道:“白娘娘,青儿姐姐,何必如此纠结,他是佛门弟子,我们自不去找他的晦气,不过……菩萨高居莲台,哪里管得了世间那么许多事?况且,若是金钹自己来寻我们晦气,被我们宰了,想来菩萨也无话可说。”
白素贞心中一动,问道:“周姑娘有何妙计?”
周鸿道:“如今天一斩妖令当头,小蜈蚣还敢倒行逆施,下山掳劫女童修炼邪法,我们若是在凤凰山中斩妖除魔杀了他,金钹必然知晓,定会为子报仇,到时候我们再布下天罗地网,将他一举擒拿!”
小青拍手道:“此计不错,小蜈蚣伤人害命在前,金钹寻仇报复在后,我们不过是斩妖除魔,替天行道罢了,官司就算打到菩萨面前,又能说我们什么不是?姐姐,你说是不是?”
白素贞皱眉道:“话虽如此,计谋也行得通,但仅凭你们两人,追星剑又没了用处,如今金钹以妖身修佛法,对你二人颇多克制,恐怕不是他对手。”
小青道:“姐姐,这把追星剑就一点用都没有了吗?”
“追星剑?”周鸿面色一变,这才发现小青手中多了一柄宝剑,忙问:“这剑哪里来的?”
小青得意一笑,说道:“自然是本姑娘借来的,你还记得白天那个紫衣公子吗?原来他竟是吕祖再传弟子张无梦的后人,这把曾经的吕祖配剑就是我趁夜从他家借来的。”
周鸿闻言,心中暗暗叫苦,想不到自己刚出去一会儿,小青就已经去和张玉堂见了一面,这样一来,只怕已经情愫暗生,这可如何是好!
一旁白素贞不知她心中所想,仍道:“这剑专为降妖伏魔而炼,对小蜈蚣自然有用,但金钹已专修佛法,舍弃元婴成就舍利,也就没有了相克之理。”
小青轻叹,微觉可惜,又道:“那这样一来,若真个与金钹交手,确实有些棘手了。”
三人沉默不语,一时无话,不知如何是好。
“罢了罢了,也不用急于一时,等官人那边炼成灵丹后再说吧,这几日你们就不要外出了,免得再沾染什么是非。”
白素贞思忖良久,也没什么好办法,只得叹道。
周鸿这时一颗心早不在斩妖除魔上,只想着如何拆散小青和张玉堂,听她这么说,便也不反对。
只有小青闻言,仍有些忿忿不平,怀抱追星剑回到房中,心思飘忽,想到白天初遇张玉堂偷了他钱袋,后来又心怀愧疚,上去为他解围,再到晚上自己前去盗剑,却又误入他家……
思及种种,小青含羞一笑,只觉这一天发生的事情,竟好像过了许久,她和张玉堂也像认识了许久,今日相遇,不过是久别重逢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