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美！”

这确实是姜夜的第一印象。

旧日支配者闭着双眼，原来初来乍到之时见到的，那些淡淡的光芒根本就不是她的眼睛，只是她身躯中好似眼睛一样的东西。

她的身躯庞大，横卧在黑暗的虚空中呈现人类的形态。

身躯四周盘踞着黑色的巨型触手，宛如蟒蛇一样缠绕在她的身躯上，黑色的触手上生长着好似眼睛一样的东西，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两侧生长着遮天蔽日的肉翼，收拢扎束。

侧卧的旧日支配者一动不动，不仅没有呼吸，更没有心跳，如果不是周围的精神能量还在活跃，姜夜都以为这尊庞大的旧日支配者已经死了。

是啊，那道通天的石柱贯穿了她的胸口，这种伤对于任何人而言都是致命的。

也许有人会说神不会被杀死，但是如果和古神对敌的另一方使用的力量完全超越神呢，甚至不需要超越，只需要和她的力量持平，这种伤就足以致命了。

显然，这尊旧日支配者并没有死，也许贯穿她胸口石柱的主人已经死了，又或是因为什么姜夜不知道的原因，总之她还活着。

姜夜抬头看向那道通天的石柱。

刚进来的时候姜夜就远远的看到了，只是当时感觉散发着淡淡的光芒，离的近了反而发现这光芒根本就不是石柱散发出来的，也不知道折射的是什么东西的光。

她侧卧于虚空的地面上，紧闭双眼，安详的就像是睡着了。

诡王姜夜站在她的面前，用他的眼睛注视着眼前的旧日支配者。

姜夜其实也不太明白美丽名为何物，但是当他第一眼看到这尊旧日支配者的时候，他确实感受到了令人震撼的美丽。

取消了形态下的恶灵之眼，姜夜眼中的那个背影已经消失了。

眼前的旧日支配者也没有再使用精神力长枪攻击他。

尽管如此，姜夜仍然能够感受到自己的意志在消融瓦解。

四周就像是开始崩塌了一样不停的挤压着他的精神力，诡王姜夜抬起头看向天空。

天空是一片黑暗。

看不到尽头的黑暗。

通天石柱从那里来。

“吼！”

诡王姜夜发出怒吼，恶灵之眼随之发动，双眼小径重新出现，而小径尽头的鬼也出现了。

坍塌速度顿时降低了，如果说原先几秒钟就被坍塌，现在就拉长了数十倍。

姜夜却不敢把眼睛中的鬼放出来。

眼睛里的东西连他都感觉心悸，纵然是旧日支配者凝聚的精神长枪都能随手捏碎，这玩意的恐怖程度绝对远远超过姜夜的预期。

解散了恶灵之眼，那道影子却好像挣扎着要转身。

但是终究没有转过身来，消失在了眼底。

喀的一声，精神力随之崩溃。

凝聚出来的身形就像是镜子一样破碎，变成了消融在黑暗中的点点星光。

黑暗虚空中，一切都好似尘封了一般一动不动，石柱没有任何的移动，旧日支配者也没有移动，但是那磅礴的精神力却动了。

顺着姜夜消失的口子一股脑的涌了出来。

恍惚间，姜夜重新醒了过来。

他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是身躯，身躯早就已经变换成了诡王形态。

现实中的姜夜似乎正要迈步向前走去，就连手臂都已经抬起了一些。

“那个地方，到底是哪儿？”姜夜看向了眼前的高大塑像。

塑像遍布裂纹，裂纹中能够看到血肉组织。

这尊神像竟然，活了。

饶是姜夜也不由得错愕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进来的时候就已经确认过，这雕像就只是一个雕像而已，材质普通，只是雕刻的手法诡异，所以看起来有些神异。

如今因为旧日支配者的异种精神力降临的原因，这尊塑像竟然出现了‘活’的痕迹。

“难道这本就是为了能够让旧日支配者降临而塑造的？”

还不等姜夜多想，伴随着咔咔声，整尊雕像身上的外皮完全脱落。

出现在姜夜面前的是一尊人类姿态。同时又生长着无数触手，和两对巨大肉翼的缩小版旧日支配者，血红色的头发最后凝结成角质层蜿蜒盘旋在脑后。

白袍女人错愕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母神，降临了。”

如今的震撼胜过无数，比姜夜吃黑晶如吃饼干，甚至后来姜夜变换成了更加恐怖的形态更加令人震惊。

“母神啊，请拯救我们。”白袍女人半跪在她的面前，低下头。

她闭着的双眼缓缓睁开，瞳孔微微转动，看向了半跪在自己面前的白袍女人，伸出手。

白袍女人的双眼霎时间变成纯黑，随后身躯宛如沙尘一般尽数涌入了她的是身躯。

姜夜冷眼旁观，却不适合的发出冷笑。

不管是古神还是所谓的旧日支配者，正如他遇到的那些狂信徒所言，神从来不会在意自己的信徒，也不会在意人们会不会信仰他们。

如果说那个世界人信仰古神只是为了探寻真实，那么现实世界中信仰旧日支配者的这些人是为了什么，姜夜也不知道。

不知道他们是从什么地方弄来了呼唤旧日支配者的仪式，也不知道他们清不清楚这些旧日支配者的底细。

总之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肯定十分危险，但凡是个正常人也不会召唤这种神。

但是都已经被逼的召唤古神了，又有那个人是正常人呢。

姜夜哂笑了一声，警惕的看着眼前的旧日支配者。

她却带着疑惑的目光注视着诡王姜夜。

“祈求神灵之……啊。”

“吾名‘雅托莉丝’”

雅托莉丝的声音顿了一顿，她也不清楚姜夜是什么。

曾经那些通过黑晶进入到那方区域的弱小蝼蚁，根本就没有办法抵抗那方区域的挤压，侥幸因为她的庇护而存活下来的，也好不到那里去，最后都和黑晶融为一体。

反倒是眼前的这个人生物，竟然能够一次次的进入到那方区域，就算是直视她也不会产生任何的异变。

因为太过于特殊，所以她才使用精神力试探，最后凝聚了精神力长枪，竟然依旧没有奈何得了他。

作为见多识广的旧日霸主，曾经地上的旧日支配者，她也不知道眼前的生物到底是什么。

姜夜当然不知道雅托莉丝想的是什么，在他看来多半是声音失帧了。

她没有开口，声音直接在姜夜的脑海中响起，温暖大气，宛如知心大姐姐。

这是姜夜第一次听到高等级的生物说话，经历了这么多的剧情世界，似乎从来没有任何一个高等生物对他说过话。

亚欧斯顿因为太幼年连语言都没有。

当然，也许是有的，只是姜夜不知道，就算只是低级的古神同样不会和蝼蚁一样的人类说话，更何谈是学习人类的语言。

雅托莉丝伸出手臂：“成为吾之信徒吧。”

姜夜按耐住心中的惊讶，邪神竟然还会主动招揽信徒。

“你能给我什么？”

“永生。”雅托莉丝只是注视着姜夜，什么都没有说，这似乎是她能够从信徒身上听到的最多的词了。

所以雅托莉丝觉得如果自己告诉眼前的未知生物，自己能够给他永生，应该能够将其招揽为自己的信徒。

方便以后自己解开身上的封印。

她已经被封印太久了。

身上的黑色触手吸盘上睁开了无数的眼睛，身后两只巨大肉翼四周也生出了无数根坚硬的棱柱骨骼。

“你是什么？”

雅托莉丝微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就连她也在思考她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