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有人和自己攀谈,谢广安瞬间来了兴致,他滔滔不绝地说着,却完全不影响吃面动作。
“这太平天下,有趣事情向来是层出不穷。”
“不过我老谢平日里,总是来往于怀凤府和龙安府之间,也就清晓这两个地方的事儿,再远的那些都是传言,未亲眼得见,终究不敢乱传。”
“就说我那怀凤府,最近算得上是文风大盛,上次州试竟然同时有八人得中,这可真是千百年来头一次。”
“他们正筹备去都城参加会试,不知这次几人落榜,几人高中,希望他们做了官后,能够是个好官吧……”
“还有龙安府,三个月前有位老爷子听戏文上了瘾,也给自家闺女办比武招亲,结果擂台办了一半尚未决出胜负时,那不甘如此的女儿去其母亲那里哭诉。”
“而后老夫人暴起,在大庭广众之下将这老爷子一顿痛打,那比武招亲自然也没能办下去,那场面可真是欢乐,啧啧啧……”
说话间,两人碗中面都已经下去大半。
谢广安继续说道:
“还有这附近最为轰动的,就是这虎桥镇上次的事儿,就在咱们上次碰见前后,先生是否清楚?”
“当时我也是路过此处,只了解开头,未听闻后续。”方长说完挟了一筷子面,配着羊肉放进口中。
面与肉混合嚼起来,颇为软嫩鲜香,口滑的紧,那荷包蛋也卧的恰到好处,蛋黄泛着深橙色,热气腾腾。
谢广安听到方长的话,兴致勃勃地说道:
“却原来是受害一家出人,摸到府里县衙中出首,告了那劣绅庞员外一家。正逢此处姚县令刚正不阿,当即便命人捉了镇上差役和劣绅,判了重罪,发配五千里。”
“而且据说和这庞员外勾结,在府里一手遮天的钱书吏,被判了斩刑,行刑那天,好多人去看呢,俱都拍手称快。”
“可惜在下需要整日为生计奔波,而那宁河府,实在是不顺路,未能一见。”
“这刘长青一家实在是走运,结合之前庞员外家那些传闻,镇上人们都说,他家是有神灵保佑。但我想,人必然自助而天助之,必也是他家中人自救在先。”
方长笑而不语,埋头吃面。
这谢广安说的不错,那只犬妖,说来确实是刘长青家中一员,若不是这里频频发生怪事,想来自己也不会注意这里。
人必自助天方助之,甚对。
……
离开面摊,方长忽然意动,拐了个弯,去那刘长青家看一看。
茅草屋与篱笆墙依旧,不过这里早已经恢复了欢笑,看起来几月前那次蒙冤,并未给这家留下太多伤痕。
空空的牛棚成了杂物间,堆满了工具和柴禾之类。
一位小童正在院里,和自家黄犬玩耍。只见这小童,不时将手中沙包抛出去,看黄犬将其叼回来,便拍手哈哈欢笑,双方玩的十分融洽。
黄犬偶尔一转头,忽然发现方长在篱笆院外不远处看着自己,面色瞬间大喜。
但是它和小主人玩耍中却脱不开身,只能在小童转身捡沙包之机,人立而起,朝着方长远远拱前爪,却见方仙长抬头还礼,笑了笑后转身离去。
它扭头继续去叼沙包。
离开刘长青家,方长准备再去虎桥镇土地那里打个招呼。
自己此次下山只是去碰碰那机缘,并无明确目标和明确时间,没必要过友人门而不入。
在镇中随意转了转,他买了包麻糖拎在手上。
礼多人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