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地势极为重要,是周国控扼东南的重要枢纽,襄阳没丢,高长恭拿下了南阳又怎么样?先打一打再说,万一打不过,就死守襄阳城,襄阳城保住了,周国的援军和物资就会远远不断的输送过来,他还能一边调集周边数州的郡兵反攻高长恭,一边腾出手去支援陆腾,高长恭再能打,也就止步于襄阳城下了。宇文直觉得自己已经明确了此次的战略,颇有一种成竹在胸,有恃无恐的感觉。
宇文忻皱了皱眉,纸上谈兵,向来都是公说公有理,虽然宇文直轻敌让他不满,可他毕竟也没有大错,宇文忻身为部下,不宜指摘将主的战略和战术,这会损伤主帅的威信。于是他也只能在小事之上劝谏一下宇文直了,“既然大将军已有对策,末将就不多嘴了,不过……大将军,私带妇人入营,奸*淫掠夺民女,可是犯了军规的……”
宇文直一开始听宇文忻服软,瞬时舒展开笑眼,又听得宇文忻如此直白地指责他触犯军规,方才心中升起的喜悦顿时一扫而空,笑容还没有来得及绽开就僵在了脸上,半晌,干笑道:
“哈哈,这女人是周围一个村子里的,姿色尚可,我一个大男人,哈哈哈哈……再说了,我可是付了她丈夫好大一笔钱,怎么能说是掠夺民女呢?”
宇文忻心里更加愤怒,瞧他不起,敷衍地拱拱手,“既然如此,大将军注意就好,末将营中尚有军务未决,就不多叨扰将军了,末将告退……”说毕,竟也不等宇文直说话,径直出了大帐,宇文直脸色十分难看,陆通、田弘对视一眼,纷纷告退。宇文直也并未阻拦,只是眼神愤恨地坐在那里,见人都走光了,那帷幕之后的妇人这才走了出来,一丝不挂,上前几步,顺势依偎在宇文直的怀里,刚刚张开口要说几句勾人的话,一个耳光就招呼在了脸上。
那女人被打了一个趔趄,左颊顿时红了一大片,高高地肿了起来,正怔怔地发楞,宇文直如同一个愤怒的狮子站了起来,“贱婢,谁让你碰我的?滚——”那女人惊惧之下,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连衣服都顾不得穿好,只将衣衫抱在胸前就跑了出去,宇文直余怒未消,举起佩剑在案上乱砍一通,双目赤红,“宇文忻……田弘,你们……竟敢瞧不起我??!!”
出了中军营门,宇文忻等人并未马上散去,几人互相交流了一番各自军中的情况,而后陆通说道:“仲乐,你太莽撞了,卫国公是主帅,你怎么能让他当面下不来台呢?你不怕他以后借机整你?”
宇文忻冷笑一声,“呵,管他呢,我就是看不惯他这个样子……拿行军打仗当作儿戏,这样的主帅,怎能服众?我骂他一通,兴许还能让他清醒清醒。”
“近日有消息,说是大冢宰有意提拔卫国公为大司寇,封王进爵呢?”
“封王?怎么可能……怕是他自己弄出来的风声。”周国上下至今没有一个王爵,凭宇文直,他想得美呢?谁不知道宇文直一直眼馋着那王爵?整天在宇文护的耳边叨叨,溜须拍马,宇文护也未必就会打理他,眼下战局未定,那边就张罗着给他封王了?怎么可能。
田弘摸着胡须,看向北边,若有所思道:“这场仗,艰难啦……”
北边,邓县,烽火燎原,狼烟遍地,铁马金戈碾碎了一地霜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