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燕妮和傅彦铭规规矩矩的作揖：“夫子。”

王老头双眼一瞪：“老头儿啥时候答应收你们做学生？”

傅彦铭是个人精儿，瞧见王老头嘴上囔囔，却没有避开他们行礼，笑得露出两个尖尖的小虎牙：“您方才受了我和妹妹的礼，那就是我们俩的夫子。”

傅燕妮没想到会是这么平易近人的老爷爷，顿时不怕了，清脆响亮的说道：“我和二哥行的是学生拜见夫子的礼仪。”

王老头听这两个家伙一唱一和，捋一捋花白的胡子。

王伯适时地开口道：“老太爷，大公子方才留了一句话。他说新得了一副九老图。”

王老头拉长脸，哼声道：“你俩和傅辰儒一样，臭不要脸。”

九老图是王老头的心头好，惦记了许久，竟落在傅辰儒手里。

他故意发难，将人关在门外，竟厚颜无耻拿九老图贿赂他。

“傅辰儒以为用九老图，就能够让我消气，放他进来吗？”王老头冷笑一声：“他未免太瞧不起我了。除非他再将手里那方端砚，送到我的案头上来。”

“……”

“……”

“…………”

“怎么？你有意见？”王老头斜眼睨向乔欣。

“不敢不敢。”乔欣摆摆手：“失敬失敬。”

厚颜无耻当属您是第一人。

傅彦铭也呆了：“您身为师长，怎么能讹人呢？”

王老头撇嘴：“这怎得叫讹人？这叫孝敬！”

傅彦铭很无语，小眼神瞟向乔欣，两条眉毛拧成毛毛虫：大嫂，他真的不会误人子弟？

乔欣讪笑：你大哥，他教的。

傅彦铭仰头望天，长叹一声。

完球。

他的新夫子不是诲人不倦，而是毁人不倦。

“你快去告诉他。”王老头双手背在身后，抬脚进花厅：“我年事已高，如今退出朝堂，不理俗事。哪里还教得了小娃娃啊？”

“丈夫为志，老当益壮。”乔欣笑道：“您自然教得了。”

王老头不由觑乔欣一眼，这句话出自《后汉书·马援传》里的“丈夫为志，穷当益坚，老当益壮”。

“那也得有大丈夫的志气。”王老头坐在椅子里，打量傅彦铭与傅燕妮，一眼便看出是好苗子。当初见到傅辰儒时，他想方设法，坑蒙拐骗收做学生，如获至宝一般兴奋。

结果如何？

与祸乱朝纲的摄政王沆瀣一气。

王老头很是心力交瘁。

他赌气道：“我可以举荐一个大儒，做他们的夫子。”

乔欣沉吟道：“您若实在不愿收徒弟，我们也便不强求。”她心里还有别的人选，谢无崖有神童之称，又不曾涉足朝堂，有足够的时间来教导傅彦铭。况且长公主对朝政也有一定的影响力，谢无崖是傅彦铭的夫子，到时候也算是盟友。

她想到这里，起身道：“今日叨扰了，我听辰儒说，您还有事，我们先告辞。”

傅彦铭紧锁的眉心舒展开，连忙作揖道：“老爷爷，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