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母心揪起来,泪水在眼眶打转,粗糙的手擦拭眼角:“欣欣是个好丫头,咱们不能耽误她。有后娘就有后爹,她回去也没有好日子过,我看她这个样子像是认命了。秦公子跟她倒是般配,他俩能好,我也能心安一点,咱们就做她的娘家人。”
她没等傅辰儒回答,起身离开屋子。
傅辰儒一双眼眸被药汁染黑,晦暗不明,隐隐透着一丝戾气。
乔欣十六岁,秦战二十六,比她大了十岁,哪里相配?
他端起一碗药喝尽,嘴里苦得发麻。
“咚、咚咚、咚!”
窗子被敲响。
傅辰儒用帕子抹干净嘴,披着一件外衣去后院。
一个黑衣人缩在阴影处,瞧见傅辰儒出来,连忙将手里的一封信递到他手里:“主子,王氏写信送到京城,属下给您送来,您看看这信要不要送出去?”
傅辰儒两指夹出信纸,扫一眼上面的内容,眼底淬砺的锋芒,令人心中胆寒。
十三头皮紧绷,默默地吞咽一下唾沫。
“等着。”傅辰儒回屋,取出粗糙的宣纸,模仿杜大郎的笔迹,将乔欣那一部分给改了,重新写一封信给十三:“吩咐你的事情,调查出来了吗?”
十三喉咙发紧,眼睛瞟向乔欣的屋子,战战兢兢道:“乔……乔姑娘?”他瞧见傅辰儒对这个称呼没有反应,小心翼翼地说道:“乔姑娘的确把彦铭和燕妮卖给刘老三,换来的银子买……买砒霜。”
傅辰儒眉尖一蹙,乔欣打翻他的药,不是为了给他治病,而是药碗里有砒霜?
她的转变是从打翻他的药开始。
人是在这时候换掉的?
“我们仔细查了一番,乔姑娘没有被调换。”十三挠一挠后脑勺,奇怪道:“乔姑娘在闺阁里的时候,不像是会习武的人,也不懂医术。这嫁人前和嫁人后,当真就像是两个人。难道她伪装的好,骗过所有人了?”
傅辰儒紧抿着薄唇,深信不疑,乔欣不是原来的乔欣。
“不用再查她。”傅辰儒相信每一个人做任何事情,都有他的动机,乔欣的动机,早晚有一日会显露出来。他忽然想到什么,望着乔欣的屋子,语气清淡道:“有戚家军的下落吗?”
“戚渊老将军的心腹大将戚广在广陵府露过面,似乎遇到了困难,我们顺着踪迹找过去,他像是回京城去了。”十三神色凝重的说道:“秦战和乔继鸿都在找戚家军。”
傅辰儒望着天际一轮明月,清冷的月光漫漫洒在他的脸庞,蒙上一层冰冷的寒霜,幽冷地说道:“别让他们落入乔继鸿手中。他们若有困难,你们出手相助,把人给招安。”
他摆一摆手,示意十三离开。
十三走了几步路,又折返回来,凑到傅辰儒耳边说道:“十一说您体内的毒霸道,其他的毒对您而言没有效用,但是不能沾砒霜,会催发您体内压制的毒。”
傅辰儒微微挑动一下眉梢,十一之前调侃他中这个毒,虽然治不好,但好在百毒不侵,不必再担心食物被下毒。
如今竟说砒霜会引得他毒发。
傅辰儒静立在后院里,雾水打湿他的薄衫,低低轻咳几声,方才折身回屋。
——
乔欣第二天送傅母去醉香楼,交代好徐掌柜后,她去往杏林医馆。
周郎中给病患在看诊,还有几个病人在等候。
乔欣洗干净手,取来脉枕帮忙接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