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欣真切的感受到,书中的世界是真实的,每一个纸片人,全都是有血有肉的活人。
她目光新奇,一边转悠,一边找医馆。
前头围满了人。
乔欣看见门的正上方挂一块“杏林医馆”的牌匾。
她走向人群。
一个发须苍白的老头儿倒在地上,头面青黑,人事不省。
医馆的周郎中跪在地上针灸,好一会儿,他拔出银针:“这位病患的亲属可在这里?他这是暴毙而亡,救不活了。”
这话一出,围观的百姓全都晦气的往后退几步。
有人挑事道:“这人刚刚倒下,你扎针的时候还有气,这针一扎下去就没气儿,不会是你扎死的吧?”
“杏林医馆才开十几年,哪里比得上百年老字号?”
“往后找郎中,这种小医馆还是别来。”
大家七嘴八舌的讨伐起来,可怜小老头没有亲属,无人给他伸张冤屈。
周郎中急的满头大汗,解释道:“他这是突然暴亡,莫说这小镇上的医馆,就是县城也没人治得了。”
他神色焦灼,明知治不了,可作为救死扶伤的郎中,依旧碰了烫手山芋。
这人活不下来,他的名声得砸进去。
周郎中笔直的脊背弯下来。
有人站出来伸张正义道:“你治死人是要偿命的,庸医开什么医馆?别以为这老头没有亲人,你就能逍遥法外。你不自己去自首,我们将你扭送见官!”
“谁说人死了?”乔欣从人群里挤出来,看一眼地上的老头儿,蹙紧眉心道:“这位郎中还给他吊着一口气呢!”
“吊着一口气又咋了?他亲口说治不了。”妇人手里挎着篮子,长着一张长脸,颧骨凸出来,一副刻薄相。她被乔欣呛声,尖酸的说道:“你是杏林医馆的人吧?给这庸医来开脱,你有能耐,你把人给治好啊!”
“就是!你有本事把人治好,少在这叨逼叨逼!”
“他俩是一伙的,老东西都治不好,一个黄毛丫头咋能治?字都认全了吗?来这儿逞英雄!”
这话一出,大家哄堂大笑。
人命关天,乔欣懒得搭理这群杠精。
她蹲下来给老头儿号脉,一摸到他的手,一片冰冷。脉象极细,几乎微弱的感受不到。她手指探一下鼻息,贴近了才能感受到微弱的呼吸,乍看就像是死了。
“姑娘,我知道你是好心。学医术不容易,名声格外重要。这人治不好了,你别沾手。”周郎中心中感动,但是不能将乔欣给拉下水。
她还年轻,摊上污名,这小镇就这般大,往后谁敢找她治病?
“你是医者,要爱惜羽毛,姑娘,你听我一声劝……”
乔欣打断他的话:“那您为何要救他?明知救不活,还是不肯放弃一线生机。我跟你一样,若是为了名声,将病患弃之不顾,不配为医!”
周郎中呐呐无言。
那位妇人嗤笑一声,心里痛快的不行,谁叫乔欣不长眼跳出来帮庸医说话?
名声搞臭了,那都是她自找的!
“没有金刚钻,别揽这瓷器活。我看你是想出名,想疯了。这人都死了,还利用他做踏脚石。哎哟喂,真是天可怜见的!”妇人朝人群里喊道:“大家都认一认她的脸,往后瞧见她了,可得绕道走。”
乔欣面色沉凝,对周郎中说道:“他这是尸厥,你去医馆取桂枝屑和菖蒲过来。”
“欸!”周郎中不想乔欣插手,可已经到这一地步,他只能配合胡闹。
快步去医馆取这两样药材出来。
乔欣将菖蒲屑吹进老头儿鼻子里,又掰开他紧咬住的牙关,将桂枝屑压在舌头下。
众人看着乔欣装模作样,等着她治不好人,打自己的脸。
周郎中也没见过这般奇怪的治法,惴惴不安的说道:“这、这能治好吗?”
乔欣没空理他,取出周郎中放在地上没来得及收拾的银针,扒开老头儿的衣裳,在心胸的穴位上扎一针。
“唔……”
老头儿呻吟一声,缓缓的睁开眼睛。
吵吵嚷嚷的人群瞬间鸦雀无声。
“活、活了?”
有人一开口,众人全都醒过神来。盯着老头儿的眼睛,他不适的眨了两下,这是真的活了?
众人震惊,看向乔欣的眼神顿时就变了!
这是真的有神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