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久宁斯基早知道纸包不住火,就算自己不报告,没准罗科索夫斯基也能通过特殊的消息渠道,知晓此事的。此刻听他问起,便如实地把事情的经过,向罗科索夫斯基进行了汇报。
罗科索夫斯基从费久宁斯基的汇报中,确认了第48集团军的那份报告是准确的,他点了点头,说道:“费久宁斯基同志,你做得对。正是因为你的无私,我们在伏击德军的战斗中,才能取得如此巨大的战果。”.CoM
苏博京等罗科索夫斯基放下话筒后,心有余季地说:“元帅同志,幸好此事中有费久宁斯基将军,如果没有他以自己的名义邀请第48集团军参战,我想昨晚的伏击恐怕很难取得什么理想的战果。相反,参与进攻的部队,没准还会蒙受巨大的损失。你打算如何处置巴托夫将军呢?”
虽然嘴里这么问,但苏博京的心里不这么认为,他知道巴托夫是罗科索夫斯基的爱将,就算做错了什么,也最多说他几句,而不会对他有什么实质性的处罚。这次的事情,说大也大,说不大也不大,罗科索夫斯基完全有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后不了了之。
对于苏博京提出的问题,罗科索夫斯基沉默了许久,最后开口说:“我待会儿打电话批评巴托夫,以防止他以后再犯类似的错误。”
苏博京一听,一切果然如自己所判断的那样,罗科索夫斯基根本舍不得处罚他的爱将,就口头简单地批评几句就完事了。他沉默片刻之后,又试探地问:“那索科夫将军那里怎么办?”
“我给米沙打电话解释一下,”罗科索夫斯基颇为无奈地说:“希望他能通情达理,不在此事上继续纠缠。”
索科夫接到罗科索夫斯基打来的电话时,做好了挨批评的准备,毕竟让一辆德军坦克混进了自己的作战部队,还造成了一定程度的伤亡。谁知对方一开口,却把索科夫吓了一跳,只听罗科索夫斯基说道:“米沙,真是对不起,这件事让你受委屈了。”
索科夫听后一愣,什么叫让自己受委屈了?不是应该批评自己,因为疏忽而导致一辆德军坦克混入队伍中间也没有被察觉吗?他迟疑了半晌,幽幽地说道:“元帅同志,我还以为您给我打电话,是准备批评我呢。”
“批评你?!”罗科索夫斯基听后愣住了,随即反问道:“我为什么要批评你?”
“难道您没有看我们送去的报告吗?”
“我就是看了报告,才特意打电话来向你道歉的。”
听罗科索夫斯基这么说,索科夫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西多林,脑子里暗想,他究竟在报告里写了些什么,为什么元帅同志看完之后,不但没有批评自己,反而特意打电话过来向自己道歉呢?
“元帅同志,我不太明白,看完报告之后,您不是应该打电话批评我们的工作做得不细致吗?”索科夫在短时间内也不可能询问西多林在报告里写了什么,只能硬着头皮说:“但怎么会向我们道歉呢,我搞不明白。”
罗科索夫斯基虽然不明白索科夫为什么会这么说,但觉得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于是他做进一步说明:“你们在报告中提到,曾经向巴托夫将军提出了联合作战的请求,但却遭到了他的拒绝。如果不是费久宁斯基自作主张,让你们参与到这次夜袭战斗中,恐怕我们还无法对敌人造成如此的损失。”
听完罗科索夫斯基的解释,索科夫立即搞清楚是怎么回事。感情罗科索夫斯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联合作战上,根本没有关注到一辆德军坦克趁着夜色,混进了作战部队中间的这种小事。
“米沙,”罗科索夫斯基继续说道:“巴托夫的这种做法,我心里很清楚,他就是担心你的部队抢了他的风头,所以这次夜袭行动,才有意迈过你,直接与费久宁斯基联系的……”
“元帅同志,您不必再说了。”索科夫打断了罗科索夫斯基后面的话,径直说道:“我能理解巴托夫将军的心情,毕竟夜袭打响之后,他的部队所承受的压力最大。而我们是尾随敌人行动的,在夜色中发起进攻,敌人很难组织起像样的抵抗。没准打到最后,我的部队伤亡不大,却取得不小的战果。而巴托夫将军的部队付出了巨大的牺牲,但取得的战果却非常有限。”
“米沙,真是没想到,你居然如此大度。”对于索科夫的表现,罗科索夫斯基感到很满意:“我的确没有看错你。”停顿片刻之后,他想起索科夫刚刚说的话,忍不住问,“米沙,你说我看了报告之后,会特意打电话来批评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元帅同志,我们的报告中提到了一件事。”索科夫将一辆德军坦克趁着夜色混入部队,并趁指战员没有防备之际,发起突然袭击,给参战部队造成一定损失的事情,向罗科索夫斯基详细进行了汇报。
罗科索夫斯基看报告时,的确看到了这段内容,但他压根没有往心上去,毕竟就是德军的一辆坦克,能给部队造成多大的威胁?大不了在战后总结时,向参加会议的指挥员特意提一下此事,让大家以后作战时提高警惕,避免类似的事情再次发生。
“米沙,原来是这件事啊,我知道了。”罗科索夫斯基轻描澹写地说道:“以后注意点,别再让类似的事情发生就行了。”
等索科夫结束和罗科索夫斯基的通话之后,卢涅夫凑过来对索科夫说道:“米沙,我说的没错吧。对指挥千军万马的罗科索夫斯基元帅来说,不过是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就算你们写进报告里,他也不会在意的。”
索科夫无奈地点点头,赞同地说:“军事委员同志,你说得对,我们把这件事写到报告里,的确有点多此一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