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莫洛佐夫从来都不是个听话的人,抵达前线后他婉拒了对自己的一切特殊照顾,而是心甘情愿地住在阴暗、潮湿的防御工事里,即使生活条件再艰苦、环境再危险也从不抱怨。
上战场的第三天,他就开始独立狙杀德军,并取得了不错的战绩。在沃尔霍夫前线的那段时间里,大批德军倒在了他的枪口下,其中多数都是军官。
恼羞成怒的德国人,专门调来了狙击手试图进行报复,还不惜动用轰炸机,空袭莫洛佐夫可能的藏身区域,但他都安然无恙。
他所在集团军的司令员,得知德军所采取的一系列行动后,不免担心这位德高望重的传奇人物,会有什么三长两短。于是不顾对方的强烈反对,依旧把他送回了莫斯科。为了此事,最高统帅部还曾经派人劝说他,让他专注于科研,同样是为祖国服务。
前几天,他刚刚获得了‘“列宁格勒保卫者’奖章和列宁勋章,又重新冒出了重返前线的念头。为了能顺利地达到自己的目的,他亲自给史达林同志写了一封信,并获得了批准。”
“卢涅夫,”索科夫在了解了莫洛佐夫的身份后,额头上也冒出了冷汗,他用责备的语气对卢涅夫说:“这么重要的人物,你怎么能让他到我这里来呢?万一要出了点什么事情,谁能付得起这个责任?”
“米沙,我也是没有办法。”卢涅夫颇为无奈地说:“这么多条战线里,你说说,能有比你的司令部更安全的地方吗?正是因为考虑到,如果让莫洛佐夫同志去你们那里,生命能得到极大的保障,上级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好吧,既然上级都已经安排好了,那我只能选择无条件服从。”索科夫叹着气问道:“不知他什么时候能到?”
“大概中午一两点钟吧。”卢涅夫说道:“我是奉命送他到你那里报道的,你记得准备好吃的招待我哦。”
“没问题,”索科夫随口说道:“你回老部队来视察,难道还能不让你吃得满意吗?”
放下电话后,索科夫把特罗菲缅科等人叫到自己的面前,对他们说:“指挥员同志们,刚刚接到卢涅夫将军的电话,最高统帅部打算给我们派一名年近九十岁的老狙击手过来。我希望大家见到他的时候,要表现出应有的尊重。”
如今除了索科夫和戈罗霍夫外,谁也不知道将有一位近九十岁的老人,很快就要到自己的司令部来。
听到索科夫这么说,萨梅科好奇地问:“司令员同志,是什么人啊?怎么快九十岁了,还要到前沿来呢?”
“指挥员同志们,”索科夫对众人说道:“即将到来的这位老狙击手,全名叫尼古拉·亚历山德罗维奇·莫洛佐夫。我想,在场的应该有人能认识他。”
本来以为没有几个人认识这位莫洛佐夫的,但索科夫很快发现自己错了。在场的人除了自己这个土鳖外,其余的人都认识莫洛佐夫。
“什么,莫洛佐夫同志要到我们这里来,这真是太好了。”萨梅科激动地说:“我从小就听过关于他的传说。他曾参与过刺杀亚历山大二世的行动,可惜失败了。
不久后,他在波兰境内被捕,并于1882年11月押往俄京圣彼得堡附近的军事要塞服刑,一关就是23年之久。”
“我也听说过关于他的事迹。”特罗菲缅科说道:“1910年的时候,他突然对航空器产生了浓厚兴趣,便一口气自制并测试了多款热气球和飞机,谁知却被严密监控他的沙俄秘密警察逮个正着,后者经过抄家搜查,查抄出他所制造的飞行器,便对外声称莫洛佐夫企图驾机空袭皇宫,并扔炸弹刺杀沙皇尼古拉二世。”
戈罗霍夫慢条斯理地说:“莫洛佐夫1918进入位于圣彼得堡的‘列斯加夫特自然科学研究所’担任领导工作,晚年回到故乡生活精辟,但研究所常任理事的职位,仍一直为他保留着。而在1932年3月29日,莫洛佐夫又被授予苏联科学院名誉院士称号。”
如此充满传奇的人物,等他到了部队后,如何安置他,成为了一件令索科夫头痛的事情。
“司令员同志,”始终没有说话的斯米尔诺夫,忽然插嘴说:“莫洛佐夫老爷子不是狙击手么?我们正好有个狙击培训班,我看可以把他分配到那里,让他协助瓦西里和柳德米拉开展日常的工作。”
一语惊醒梦中人,如果斯米尔诺夫不提,索科夫都差点忘记了,世界排名前十的两名狙击手,如今就在自己的司令部里,负责培训狙击手的工作。假如把老人也安排到培训班,负责狙击手的培训工作,自己的难题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参谋长同志,你说得没错。”索科夫把头连点了几下,说道:“把他安排到瓦西里和柳德米拉的狙击手培训班。既可以发挥他的长处,又能让他长时间待在安全的地方,免得发生令人不愉快的意外。”
“狙击手培训班?”萨梅科有些诧异地问:“这个培训班是什么时候成立的,我怎么不知道呢?”
“狙击手培训班虽说成立的时间不长,但却是在我们两个集团军组建作战集群之前的事情。”索科夫向萨梅科解释说:“你不知道也是很正常的。”
“司令员同志,”斯米尔诺夫再次向索科夫提议:“你看是否现在就把瓦西里和柳德米拉叫过来,当面叮嘱他们一番,让他们知道该如何应付老爷子。”
“瓦西里和柳德米拉的名字,听起来很熟悉。”特罗菲缅科皱着眉头说:“就是想不起在什么地方听过。”
“瓦西里和柳德米拉都是优秀的狙击手。”索科夫见特罗菲缅科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便向他解释说:“我是特意向上级提出申请后调来的,专门负责给我训练合格的狙击手。”
“原来是他们两个啊。”经索科夫这么一提醒,特罗菲缅科也想起两人是谁了,他点着头说:“以前只是在报纸上见过他们的照片,没想到今天有机会见到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