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天黑时,部队已经完成了几条长达两百米的战壕,以及二十几个半埋在地下的掩蔽所。旅长见时间不早了,便留下十几名哨兵值班,把其他指战员都赶去睡觉了。按照他的想法,已方的大部队还没有到,敌人暂时不会发起进攻。
凌晨两点时,旅长被传来传来的一声沉闷的爆炸声惊醒。他猛地从行军床上坐起身,侧耳聆听外面的动静。过了没多久,就听到外面传来了密集的枪声,他很快就听出,是突击步枪在射击的声音,看样子是哨兵和敌人交火了。
他连忙翻身下床,一边弯腰穿靴子,一边将睡在不远处的参谋长叫起来:“参谋长,快点醒醒,外面好像打起来了。”
原本还是睡眼朦胧的参谋长,听说外面的部队和敌人接上火了,整个人立即变得精神起来。他翻身下床,连衣服靴子都来不及穿,抱着就朝外面跑,嘴里还嚷嚷着:“旅长同志,我去看看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旅长穿戴整齐,来到指挥部时,见到参谋长正在打电话,似乎正在询问枪炮声传来方向的部队,试图搞清楚发生了什么。
“旅长同志,都搞清楚了。”参谋长放下电话时,看到旅长就坐在自己的对面,连忙向他报告说:“有一支德军的小分队,有几辆摩托车和两辆坦克组成,大概是试图去夺取普肖尔河上的桥梁,但却误打误撞地闯进了我们的雷区。领头的一辆坦克被当场炸毁,惊动了附近的哨兵,他立即鸣枪示警,随即朝着敌人的摩托车开火射击……”
旅长听完报告后,抬手擦了一把额头的冷汗,庆幸地说:“幸好军长命令我们旅加快行军速度,尽快赶到这里来布防。若是晚来一天的话,河上的桥梁不是被敌人控制,就是被炸毁了,我们只能待在对岸干瞪眼。”
“旅长同志,经过一番战斗,我们的指战员已经全歼了这支小分队。”参谋长对旅长说道:“我们需要把这里的情况,向波卢博亚罗夫将军报告吗?”
“这还用说嘛,参谋长同志,当然要报告。”旅长问参谋长,“电话能用吗?”
“能用。”参谋长点着头说:“部队在修筑工事时,我就命令通讯兵架设了和后方的通讯线路,以便和上级联系。”
接通军部后,心有余悸的旅长向波卢博亚罗夫将军报告说:“军长同志,在不久之前,我旅的防区遭到了德军的偷袭。在经过一番战斗,消灭了来袭的德军小分队,共击毁坦克两辆,摩托车……”
“什么,你们遭到了德军的偷袭?”听到旅长的报告,波卢博亚罗夫将军顿时被惊出一声冷汗,如果不是司令部一再来电报催促,让他派出快速部队赶往普肖尔河左岸抓紧时间构筑工事,他还打算等到明天下午才进入指定地点呢。
此刻听到机械化旅旅长的报告,他小心翼翼地问:“你们有没有进行侦察,看附近是否还有其它的德军部队?”
“还没有呢,军长同志。”旅长连忙回答说:“因为天太黑,我们根本无法对附近实施有效的搜索。”
波卢博亚罗夫将军朝帐篷外望去,外面的天空上没有星星和月亮,要在这种情况下实施搜索,说实话是没有多大效果的。因此他只能改变了主意,对旅长说:“那就命令你们的战士们睡觉时都睁一只眼,免得敌人摸到你们的面前都不知道。”
“军长同志,您就放心吧。”旅长笑着回答说:“我在阵地外又布置了不少的暗哨,只要发现敌人的动静,他们会立即开枪示警的。”
既然机械化旅遭到了德军的偷袭,波卢博亚罗夫将军觉得如此重要的消息,肯定要立即向索科夫通报,于是他接通司令部的电话:“我是波卢博亚罗夫将军,请帮我找司令员同志,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向他汇报。”
大战在即,索科夫为了不耽误正式,便命人在指挥部的角落里支了几张行军床,供他和萨梅科、卢涅夫等人休息用的。听到值班员说波卢博亚罗夫将军找自己,索科夫连靴子都没有顾上穿,便径直走到了桌边,接过了值班员手里的电话:“我还是索科夫。”
“您好,司令员同志,很抱歉打扰了您的休息。”波卢博亚罗夫将军在电话里歉意地说:“但发生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立即向您报告。”
波卢博亚罗夫将军的说话方式,让索科夫很反感,他心想有什么事情就直说,非要转弯抹角地铺垫一番,便有些不耐烦地说:“将军同志,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可要回去睡觉了。”说完,还故意打了一个哈欠。
“是这样,不久之前,部署在普肖尔河左岸的机械化旅,遭到了德军的偷袭……”
“什么,机械化旅遭到了敌人的偷袭?”索科夫紧张地问:“情况怎么样,打退敌人的进攻了吗?”
“偷袭机械化旅的敌人只是一支小部队,只有两辆坦克和几辆装甲车。”波卢博亚罗夫将军谨慎地说:“根据我们的分析,他们可能是想夺取普肖尔河上的桥梁,但没有想到却不小心闯进了我们埋设的雷区,当场就有一辆坦克被炸毁,而剩下的坦克的摩托车,在激战中也全部被摧毁。总而言之一句话,偷袭我们的敌人已经全军覆灭了。”
“干得不错,将军同志。”得知实施偷袭的敌人,已经全军覆灭了,索科夫的心里感到非常欣慰,如果不是自己督促对方派人去抢修工事,估计普肖尔河上的桥梁此刻已经丢失了。虽然打了胜仗,但索科夫却并没有沾沾自喜,而是提醒波卢博亚罗夫将军:“但是也不能骄傲,让战士们提高警惕,以防德国人再次实施偷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