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城上的官兵,刚才已经放过几轮箭,现在手臂已经酸麻,使不上劲,所以城头射下去的箭稀稀拉拉,少了许多。
农民军趁此机会,挂上云梯,顺着梯子往城头上爬。
整个城墙之上,就像铺满了蚂蚁,黑压压一片。
谭仕昌再一下令,恶臭的金汁烧的沸腾,顺着云梯就浇下去。
这金汁落在身上就卷下一层皮肉,痛入骨髓,一时间整个城墙附近惨叫连连。
风中夹杂这金汁的恶臭和惨叫飘出去几里地。
再一次将农民军打退,可谭仕昌的心里并没有任何的放松。
眼前攻城的农民军也不过几万人,可以说是大营里的农民军十分之一,而自己身后只有万八的人,怎么也是耗不过农民军。
望着城下成片的尸体,谭仕昌只觉得身上的担子破重。
“指挥使,姓阮的来劳军了!”
手下轻声报告给谭仕昌。
谭仕昌又是一皱眉,心里别提多隔应,这个阮大铖就像狗皮膏药一般,怎么也甩不掉。
“谭指挥使,果然勇武无敌,连连打退反贼,我联络些家户,准备些吃食给将士,将士在这守城,我们也得做些什么不是?”
阮大铖满面春光的站在谭纶面前,后面跟着几个穿金戴银的富户,掩着口鼻尴尬的哼哼哈哈的作揖。
“有劳阮先生了,那在下替众将士感谢诸位家户,我等定然死守太平城,不让贼子踏入城中一步!”
场面话谭仕昌还是得要说些的,即便他不愿意搭理阮大铖。
谭仕昌这客气话一说,几家大户长出来一口气,轻松不少,赶紧把带来的东西留下,然后拍拍屁股走人。
这城墙上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恶臭扑鼻,血污遍地。
等到身边没什么人了,阮大铖靠近谭仕昌压低声音的问道:“谭指挥使,你看这反贼能坚持几日?”
谭仕昌斜着眼睛看了阮大铖一眼,心说这读书人可真会说话,明面是是问反贼,这心里不就是在问官兵么!
之前这阮大铖还信誓旦旦的说不走,要共守太平城呢,现在看来是明白了农民军来了几十万,不是万把个人能守住的。
“阮先生,想必你已经看到,这远处反贼大营里有几十万人,能拉出来攀城的至少九成,咱们太平城里城头上站着的汉子不过上万,再拉也拉不出几十万人守城。
我这话不是长敌人威风,灭自己士气,这贼人一时半会退不了,不过,谭某人定当竭力守城,人在城在,城破人亡!”
谭仕昌说话声也只有跟前的阮大铖听得到,他也不敢将此事大肆宣扬,否则城中人心不稳,根本守不住。
听完谭仕昌的话,阮大铖满脸的不安,仔细看着谭仕昌的样子,不似说假话,最后还是略有失魂的对着谭仕昌拱拱手,转身向着城下走去。
也就是在这时,又是一声炮响,炸裂在远处,这声音打在城墙上,顿时回音一片,隆隆之声如天雷。
这一声炮响,将走下阶梯的阮大铖震的一个趔趄,双手紧扒着墙面,这才站稳,然后稳了稳心神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