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秉忠好气道:“我原谅他和你原谅他不一样。”他说完恨不得跺脚起来。
窦默想了想才对对面的杜子如道:“你今天来是带着诚意来的么?”
杜子如道:“是的。”
窦默极其为难的样子,勉强见着杜子如,嘴巴里面吞吞吐吐起来接着才脱口道:“可……你伤害了宗王,我是不会原谅你!”
杜子如摇摇头:“我不需要老师谅解,我与忽必烈有仇,若不是当年忽必烈南下征伐,我家人又怎么会死在鞑子手中,此仇不报,我怎对得起死去的亲人?”
窦默见到杜子如这么说,也知道为何杜子如要杀忽必烈了,但他想到刘秉忠说的就暂时咽下这口气,他对杜子如道:“宗王是宗王,可不会随便杀人,往日的恩怨,也并非宗王犯下,你怎可将所有的仇恨都推在一人身上?那样岂不是非常可笑而无知?”
杜子如话锋一转,却另外道:“老师放心,如今忽必烈已北返,我虽与鞑子有恩怨,但我家殿下却不会杀他,这点老师请放心。”
杜子如不想谈论这些了,如今刘秉忠等人已投靠宋国,就与忽必烈也没有任何干系了,方才他也见到刘秉忠与窦默在交谈,虽然他人小,却是人精,刘秉忠擅长谋略,拉着窦默交谈的时候,他大概也猜到不少东西。
刘秉忠此人,人称聪书记,在幕府诸位汉臣之中,受忽必烈极为依仗,南下的很多谋略皆出于此人。
而此人懂得利用天时、地利、甚至时势、人情,否则也不会投降宋人,换做其他人,估计会带着剩余的兵马奋力拼杀而死。
综上所述,刘秉忠就是一个不同凡响的人。
所以他得小心应付刘秉忠这人,而今天他来刘秉忠他们这里,也是因殿下交待的任务而来。
“你说的可是真的?”窦默很是不信,宋人那是千方百计想要杀死宗王,又怎么会放虎归山,养虎为害呢?
杜子如认真地看着窦默:“这是真的,殿下知道一下子灭不掉蒙古,所以不想多一个敌人。”杜子如其他的话不说,因为赵诵放忽必烈北返,可不是因为想多一个敌人,而是想要敌人内耗。
“哦。”窦默应了一句,他看了看边上的刘秉忠。
刘秉忠则道:“子如,既然你这么说,你就应该清楚你家殿下的意图。”
“我家殿下是什么意图?”杜子如故作不知道。
“哎,我就不卖关子了。”刘秉忠接着道:“若是你家殿下若不想与宗王为敌,那他总该满足我家宗王的要求。”
“那是什么要求?”
“这个我也不清楚,”刘秉忠故意不说,就等杜子如说出来。
杜子如忽然道:“是要放你们回北方?”
“这可是你猜的,可不是我们说的。”
“若要我这么做,可是非常难的,毕竟我人小言微,有些事情我都不太懂,也不知道殿下心里面在想什么,但我知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道理,在鄂州城我会尽力保全老师你们的,但除此之外我就别无他法了,你们要的一切生活所用,我定会向殿下说,但其他事情我就无能为力了。”
杜子如说着露出一副为难的神情,在刘秉忠的面前流露得很是情真意切的样子,丝毫都看不出做作。
听罢杜子如说的,刘秉忠微笑着的神情一闪而过,转而对杜子如道:“子如啊,若要按你所说,也真是为难你了,但在你家殿下面前也要给我们说些好话,毕竟我们昔日曾有恩情,即便各为其主,但也请你不要忘记这些,特别是你的老师,虽然他还在怪你,但假以时日或许还会原谅你!”
“若真如此,那就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