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刘整依旧率军顽强守城,一面守城,一面在蒙古人撤军的时候再派人出城猛烈激战。
不过让刘整感慨的是张柔虽撤军,但他的士兵阵型并没有出现乱象,反而齐整有佳,实在出乎刘整意外。
刘整这才清楚张柔这位老将的厉害。
骑在马上观战的张柔也没想到这赛存孝是如此勇猛,纵然他们军中的投石机猛烈撞击黄州城墙,但投石机依旧没有摧毁对方,反而让刘整越发强悍。
他也算一员猛将,不过攻打黄州城之后他才发现他虽然勇猛,但黄州坚不可摧,加上刘整御敌有术、统兵有度,宋军人数要多于他这一方的人。
张柔对其子张弘略道:“刘整此人今后必成我蒙古大患,此人若能招之,今后必成我蒙古助力;此人若不能招之,我等必早日杀之,免除将来之患!”
“是,父亲。”边上的张弘略也是感叹此人若是为宗王所用,将来必定灭宋,不过还没等张弘略继续感慨的时候,他见到张弘范从后方营帐里面跑了出来,此刻面色不禁有些微微变样,忙错愕道:“父亲不是让你守在营地么?”
张柔一见张弘范,立马不悦地看着他:“你怎么出来了?”
张弘范立即道:“父亲,哥哥,我也想来观战。”
张柔道:“军令岂可儿戏,我不是让你待在营帐内好好反思了么,怎可违背我军令,莫不是要我打你!”
张弘范拱手歉意道:“请父亲恕罪,实在是我观战心切,想了解前方敌情。”
张柔虽然有一丝气愤,但他忍住了。
“宗王虽然夸你,但我还是要压着你,否则你都不知道姓什么了?”
张柔又见张弘范很是诚恳的样子,继续说,“既然你想观战,那么你且好好看看吧。”
张弘范这才松了口气,骑马观战。
此刻张柔的前军已经慢慢退至后军位置了,但远处的刘整已经不再追赶,反而先回了黄州城内。
张弘略道:“这刘整果然没有上当,我还想将他引至此处,用鱼鳞阵歼灭他!”
张柔问边上刚来的张弘范:“吾儿,你看出什么门道来了?”
张弘范在观战之后感慨道:“父亲,这刘整还真是厉害!你看他的部下也没有出现乱子,而且用的叠阵也和其他人的不一样,此人果然如传闻中一样是个智将!”
“现在你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吧,你爹我不过就是一介凡夫俗子而已,老了老了,将来我张家还要靠你们呢!”张柔感慨道。
张弘范正打算继续观战的时候,忽然就在此时后方营帐内来了一个军士,此人名叫郝仁,是郝经的义子,张柔一看是宗王忽必烈的人,于是立马接见了他。
郝仁将信函交给了张柔,张柔看了看才知道黄陂那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忽必烈被火烧身的事情并没有告诉张柔,虽然在忽必烈军中已经不是秘密了,但郝仁清楚一旦事情告诉给张柔,恐怕张柔会有其他想法。
所以张柔并不知道忽必烈受伤的消息,只知道黄陂那边要他尽快整军回去,攻打黄陂城。
郝仁已经回去了,张柔却想着从黄州到黄陂最多两日的工夫,不过这两天工夫他也拿不下黄州城了,所以他只能立即下令让军队撤离黄州。
张弘范问张柔道:“父亲,可是宗王下了令,让我们去黄陂?”
张弘略道:“可惜,我们现在要去黄陂了,这黄州始终无法撼动半分。”
张柔苦笑起来:“若黄州只有贾似道,那黄州早就下了,可惜还有刘整,纵然我用了离间计,也没让贾似道将刘整替换掉,更何况还有个知兵知人的李曾伯,也不知为何这贾似道没有如传闻中那样,真是稀奇古怪。罢了,现在传我号令,立即去黄陂!”
只见黄州城北远处,蒙古大军浩浩荡荡,立即拔营往西。
……
贾似道正在黄州府衙内,他猛烈一阵咳嗽,手忽然停在空中,眼见一大团墨汁直接滴落在奏章上,于是叹息起来:“唉,又花了,给官家的奏章又要重新记录了。”
贾似道继续挥笔,边上的钱大年则看着:“贾相公这字越来越好了,真是周正端正,就是这写字的速度也越来越慢了,不过这没写完的奏章扔了实在可惜了,要不留给我做墨宝吧。”
贾似道笑着道:“总管不嫌弃就拿走吧。”
钱大年于是就将奏章给揣在怀中了,继续看贾似道写着奏章。
钱大年微微笑着,这几个月来他的两鬓白发也越来越多了,眼角的皱纹也越来越深了,而他也在鄂州、黄州两地跑着。
钱大年知道贾似道这段日子索性也放弃了军事指挥权,对方只是在黄州城内巡视,然后将黄州城内的一切消息都写成奏章交由驿官,再由驿官传信至临安大内。
大内的皇帝赵竑看了贾似道的信函之后,一边微微皱眉,一边又微微笑着。
“这贾大官人可真会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