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竑诈死之后,就和赵诵的母亲一路南下,靠着旧臣的帮助,潜藏到了泉州,而泉州正是赵氏皇族聚集之处。
当时在临安城内的谢副将以为济王死了,心灰意冷,直接在灵隐寺出家了,就是后来的法禁和尚。
赵诵这才想到为何那天他上灵隐寺,那法禁和尚会这么激动,还劝他不要还俗,原来竟是这么一回事,这事他就说给赵竑听。
赵竑道:“你跟我年轻时候长得几乎差不多,所以那法禁才这么激动。”
赵竑又继续接着说起往事。
到达泉州后不久,赵竑和赵诵母亲去南外宗正司以及睦宗院找旧人,幸而得到一个落魄宗室的救济,改名换姓,栖身在那落魄宗室门下。
而那落魄皇家宗室,正是赵竑同族同辈的堂弟,后来病死,留下一女,便交给赵竑抚养,此女便是桃娘了。
原来桃娘不是父亲亲生的。
赵诵倒是没有想到,不过也算是自己的本家堂妹。
赵竑和赵诵的母亲在泉州经商,开始雄图大业计划,只是赵诵母亲在生下赵诵不久之后,就去世了。
若赵诵母亲还活着,赵竑也就不至于这么没有主心骨了,然后,赵竑就接手了生意,慢慢开始了经营。
赵竑又接着说起了史弥远,只要说起此人,赵竑就非常激动。
赵竑对此人十分忌惮,当年史弥远把持朝政,赵竑行事非常低调,在泉州也只是经营生意,暗中训练死士,以图东山再起。
史弥远死后,赵竑才没了忌惮,端平年间,赵竑曾派人去临安行在行刺皇帝,只是事情败露了,没有得逞。
接着端平入洛失败后,赵竑又曾想起赵诵母亲的嘱咐,她死后不可莽撞,于是他吸取教训,派亲信去临安行商,在临安布下天罗地网,如今那人已成临安巨富。
赵诵倒是问起这人是谁,赵竑没有说,三缄其口,而原本是赵诵去拜访那人的,只是现在赵诵失去了记忆,只是说过几日赵诵就会知道了,为了妥善起见,到时候也会带他一起去。
赵诵点点头,至少那临安巨富为造反计划提供了不少的财物,还有母亲留下了的财富支撑着。
赵诵便也没继续问那临安巨富,只是对母亲叶蔷薇十分好奇,那究竟是怎样一个女子?
赵竑说他凭借手中财力,再购买一些军械,召集人马就可以攻入临安。
不过赵诵认为这么做,并不可取。
首先,临安外厢,有朝廷禁军守备。再者各地还有各地的勤王之兵。除非能够控制禁军。
最后,就是控制皇帝和未来储君了。
赵诵认为,皇帝赵昀无子,便养了荣王之子赵孜,也就是未来的宋度宗赵禥,不过此人智力不全。
而且如今朝廷上丁、贾两党相争,地方上军队也是加入了党争之中,赵诵觉得可以控制皇帝和储君,然后再用争斗来消耗内部,打压文官。
赵诵又想到外患,今年那蒙哥就要再次南下了,不过按照历史进程,蒙哥要死在钓鱼城下,而忽必烈则北上和阿里不哥争夺蒙古汗位。
蒙哥之死,直接导致蒙古帝国分裂,之后几年便是蒙古内部斗争了,蒙古那几年便是无暇顾及南宋了。而与此同时,那李全之子李璮趁着蒙古内乱,便寻求独立,加速准备反叛蒙古,一面进犯南宋。
李璮可以利用,暗地里可以派人去山东,见见此人,若要差地动此人,需要莫大的利益,在利益面前,一切事情就可迎刃而解!
接下去这几年都可以慢慢布局了。
赵竑看着赵诵,没想到自己儿子对朝中局势还是这么了解,不过赵竑有自己的打算,他已经安排人马去刺杀皇帝了,而且那人还是个女人。
赵诵问赵竑,“直接杀了皇帝,那储君呢?”
赵竑淡淡道:“白痴小儿一个,不足虑也!”
赵诵道:“不对,爹爹,如今文官一派才是要对付的,爹爹忘记了当年的史弥远了么,如今的丁大全和贾似道比那史弥远如何?”
“我在泉州曾听过,阎马丁当,国势将亡!”赵竑听着警惕起来,赵诵说的没错,当年史弥远可是把持朝政,就算把皇帝杀了,那些人为了一己私欲,还是会从皇室偏宗中选择一人,就好比如今的赵昀,他也不过是当年的牺牲品而已。
赵诵又问赵竑,“爹爹,朝中是否还有助力?”
赵竑听了赵诵说的,一脸正色道:“我对文官势力深恶痛绝,倒是没有安排,而你娘亲去的早,不然如今就是另外一番局面了。”
不过也不知道为何,赵竑忽然之间对赵诵的看法却变了,他从赵诵身上看到了叶蔷薇的影子。而且这次见面之后,赵竑隐约觉得变了另外一个人,不过他很欣慰。
赵竑想起什么,脸色有些不自然,然后道:“对了,张先生呢?”
“?”赵诵看着对方,“什么张先生?”
桃娘在一旁道:“哥哥,是张尼克先生啊,从小教你读书写字的,此番同你一起去临安的,怎么你也他......哦,我想起来了,你现在失忆了。”
赵诵摇摇头,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忽然就想起那张合影来,但想了想不太可能,见桃娘说他失忆,他也就装失忆吧。
“什么张先生,我记不起来了……”
对面的桃娘无奈地摇摇头,不过赵竑的眼睛却闪现出一丝不寻常的神色,然后眼睛朝着赵信看去。
赵信明白似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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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儿沿着运河,一直南下,不久之后就到了一个渡口。
赵诵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但从行船路线上看,或许应是城南了罢。
渡口早已站着芳姑等亲信,见到赵竑、赵诵他们,便立即起身相迎,随后去了城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