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似道站在门口,见赵诵还在犹豫,以为是在担心马天骥的怒火,于是便道:“你不用担心马天骥,那马天骥的官职还没本官的大,本官自然会罩着你的。”
赵诵心道,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你和那丁大全斗的死去活来的,为什么偏偏要拉上我,不过还好,老子不是吃素的。
无论丁、贾哪一方胜出,他都可以稳坐一方。
赵诵希望这两方能够斗的死去活来,最好两败俱伤。
这样他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力。
南宋党争实在是一颗毒瘤,那吕文德都不得不看着临安城内的局势,一面要对付北方蒙古铁骑南下,一面还要安抚好朝中官人物,甚至还要拍着马屁,逢年过节更是要贡献一些东西。
若那人得势了,那吕文德便依附于那人。
吕家也是厉害,丁大全倒了之后,后来一门心思都在贾似道身上,以为靠山,贾似道不倒,自然恩宠不断,执掌军中好几十年,简直如那中流砥柱一般。
赵诵心一横,脚踏两只船,坐山观虎斗,顺便将朝廷势力好好清洗一番。
这一次暂且就答应了你,反正腹中存货不少,只是又好跟某位作者道歉了,于是便应允了,“官人,还希望官人庇佑一二。”
贾似道开怀大笑,看赵诵这文弱书生,没有功名在身,最多也只是个商贾而已,看这担惊受怕的样子,很是高兴,但又怕赵诵是在诓他。
贾似道听了,揣测赵诵的心思,两只眼睛看着他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虽是第一次见贾似道,但赵诵深知此人心思,赵诵昧着良心,一副要慷慨赴死的样子道:“官人若不信,明朗可以剖开自己的心给官人看!”
贾似道一听这傻书生要剖肝沥胆,忙笑着道:“行了,本官不需要你的心,本官需要你的文章,需要你写出比西游记好一万倍的小说。”
赵诵看着贾似道,一副激动的样子,“明朗以后定然为官人写出好的文章来。”
贾似道拍着赵诵的肩膀,自鸣得意,“很好,我门下诸客不少,以后你就抽空去我府邸,与群玉(廖莹中)他们可以探讨,刊刻书籍,顺便让群玉把你的书也刊刻出来,流传后世。”
那群玉正是贾似道府下幕僚廖莹中,宋代七大刻书大家之一,赵诵笑了笑,只得感恩涕零。
贾似道一听,知道赵诵算是自己人了,见事情已水到渠成了,便从袖口掏出一个罐子,那是他早就准备好了的,于是赠给了赵诵。
那罐子乃檀木所制,闻着有一股淡淡的檀木气味,装饰精良,雕刻着繁杂花纹,有些地方是镂空的,看样子是价值不菲,揭开盖儿一看,里面倒是空无一物。
赵诵一看,这不是蛐蛐罐儿么,话说这贾似道喜欢斗蛐蛐儿,还写了一本《促织经》,难怪被人戏称“蟋蟀宰相”。
不对,这蛐蛐罐儿怎么见过,赵诵忽然想起在苏家当着苏坤的面把他的蛐蛐罐儿摔碎了,当时的时候,那苏坤可是想要自己命了。
而且看这罐子,应是一对。
想着想着,赵诵觉得这蛐蛐罐儿有些沉甸甸的,不过还好,那苏乾、苏坤两兄弟自从被歹人抓走后,现在仍旧下落不明,也不知道那马天骥用了什么手段?
赵诵见贾似道送他蛐蛐罐儿,狐疑道:“官人,你这是?”
“来的仓促,文人之间的雅俗,促织,明朗拿去可以了解一下。”
“这.......”
贾似道看着赵诵,嗯(ńg)了一声。
赵诵想着,不收怕是让贾似道难堪,便收下了这个贵重礼物,谢了恩典,“多谢官人不吝赏赐。”
贾似道一脸开怀,“这蛐蛐罐儿只是我的一点心意,若日后明朗肯助我一臂之力,这功名利禄,荣华富贵的,只要明朗开口,我若办的到,就且答应你。”
赵诵抬头看了贾似道一眼,这贾似道笼络人心的手段比那个马天骥可是高明多了,若换了其他人早就俯首帖耳,感激涕零了,不过赵诵却不是那样没有底限的人,但此时只得拱手道:“那就多谢官人恩典了。”
“明朗收了礼,可要办实事啊~~~~~”贾似道意味深长看着赵诵。
赵诵便用那种你知道的眼神看着贾似道,“官人放心,明朗知道怎么做了。”
“很好,你是个聪明人,知道怎么办事。”
贾似道方才也在揣测赵诵,见赵诵都收了他的礼物,也是答应的意思,于是转身就走了。
赵诵送走了贾似道之后,此时心中计划万千。
不过贾似道倒是有一点好,跟马天骥不一样,马天骥喜欢贪小便宜,顺手牵羊,贾似道不会,总是笼络人心,顺便还给些好处。
“我这是怎么了,最近怎么都和贪官同乘一艘船了,而且还脚踏两只船,到时候也不知道会不会失足,落入海中?”
赵诵想着,那贾似道是条船,而且船还大,丁大全那只船还可以坐一些时日。
不过即是船,也可以凿沉,在历史的长河中,他们终究会沉没。
而他则是一条不沉没的巨舰,长帆挂直,乘风破浪。
赵诵抬头看了看天色,二月二日,龙抬头,春光明媚,喜鹊儿在枝头叽叽喳喳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