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作犹豫,深知自家二爷脾气的刘去病只得领命,毕竟如今二爷有镇狱侯做靠山,想来纵是汝南王,也要掂量一二,即便动武,以二爷的手段,料也无妨。
一百黑鸦倏尔远去,刘屠狗单人轻骑,循着路径直奔位于一品斜街叠笏坊西南角的汝南王府。
他才拐过街角,遥遥就见到汝南王府门前被一支狼裘白袍的人马堵住,王府侍卫俱是拔刀在手,奈何人数太少,显得势单力孤。
迎着王府侍卫的刀锋,赫然有一人立在府门前,此人面如冠玉,穿一袭白色锦袍,披了一件白狼皮轻裘,身形略显柔弱,气态却刚健彪悍。
不是刚刚才分别的公西小白又是谁?
刘二爷挠挠头,心说这莫不就是英雄所见略同?
听到马蹄声响,府门前原本无声对峙的双方同时扭头,数百道目光齐刷刷落在刘屠狗身上。
“咳咳……”
刘屠狗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扬声道:“诏狱南衙办事,闲杂人等速速闪开!”
他装作不认识公西小白的样子,公西少主瞥了二爷一眼,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围住王府大门的白狼死士立刻让出了一条通道。
待刘屠狗走近了,王府侍卫们仔细打量一番,待看清他腰间的黑玉令牌,脸上不由露出喜色,一个头领主动行礼道:“不知大人如何称呼?”
“本座诏狱南衙都统刘屠狗,奉旨巡查,便宜行事!光天化日,王府门前,缘何聚众拔刀?”
听到刘屠狗名号,那侍卫头领脸上露出惊容,连忙道:“都统大人,此人自称甘州白狼校尉,说是受我家王爷之邀登门拜访,可身后却带了这许多的人马,还人人兵刃在身,末将未得我家王爷允准,万不敢放他们进去,不想这位校尉立时便恼了,指使部下将王府大门团团围困。”
刘屠狗霍然回身,朝公西小白瞪眼道:“可有此事?”
公西小白理所当然地点点头:“确有此事。”
刘二爷也点点头,又转身看向侍卫头领:“还请禀告王爷,就说诏狱查知,有一个恶贯满盈的江湖魔头藏身王府之中,为王爷安危计,还请准我入府,将此魔头拿下,押回诏狱处置。”
那侍卫头领先是一愣,继而大怒:“大人慎言,我汝南王府岂是藏污纳垢之地,王府中人俱属王爷,又岂能随便交由诏狱处置?”
公西小白忽地上前一步,站在刘屠狗身侧,开口道:“喝酒时怎么不说?”
刘屠狗浑不在意地道:“自家私事,又不是什么大事,何必令朋友为难?你呢?”
公西小白眉毛一挑:“勾结藩镇,可是大忌,何必令朋友背负不忠的罪名?”
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王府大门缓缓开启,一个管家模样的老人站在门内,躬身道:“王爷有命,大开中门请两位大人入府。”
公西小白朝身后一摆手:“你等且回驿站等我。黑鸦都统敢孤身入府,我公西男儿岂甘人后?”
不等白狼死士们反对,他指了指刘屠狗:“有他在这里,怕什么?”
白狼们只得领命退去。
不久之后,许多居住于一品斜街乃至禁城中的大人物陆续收到消息:公西氏兵围汝南王府,黑鸦都统至,公西退兵,刘屠狗并公西小白,昂然入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