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微微伏下身子,与徐七巧那执拗的眼神对视半晌,女孩眼中倔强的眼神突然触动他的心底。
“还是你继续替我看着吧,我放心。”
他笑着伸手将木盒轻轻地推了回去,在他的微热的手掌触碰到女孩的手指时,女孩的身躯肉眼可见的微微一抖。
女孩呆呆望着手掌的木盒,许久,她的肩膀突然颤抖起来,起初是极其微小幅度的颤抖,像是在努力的压制着。但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大,最后似乎有压制不住的抽噎声传出,只见豆大的泪珠从女孩的脸上滑落,泪珠在她手掌心的木盒上迸溅成水花。
“我......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徐七巧抽噎着说道,好似受了极大委屈的人,抽噎的哭声越来越大,泪珠更是如大雨般簌簌落下,几乎要把手中木盒淹没。
陆文见状也有些慌了神,手忙脚乱想要找些东西给女孩擦眼泪,但发现自己并不用手帕,最后情急中不得已捻其自己的道袍袖子给女孩擦起那似乎止不住的眼泪,不一会道袍袖子就湿了一大片,而女孩眼泪丝毫没有干涸的迹象。
“女子还真是水做的。”陆文慌乱之中想起了这句话,但紧接着又被无休止的泪水给淹没了心神。
足足过了一炷香时间,那阵大雨才缓缓转成小雨,女孩站在原地微微抽噎着,低着头,一片红色从她低垂的侧脸一直红润到耳垂又蔓延到脖颈。
徐七巧低着头咬着唇角,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如此有失礼节,竟然在一个男子面前如此嚎啕大哭,这让她此刻羞愤的连站在这里都是一种折磨。
半晌,她才抬起头小心望出去,只见陆文正望着着自己的袖子湿淋淋的袖子一脸愁容。
见徐七巧抬头看过来,陆文举着湿透的袖子,朝她询问道:“还要吗?”
这么一问,徐七巧犹如惊慌的兔子低下头去,原本就红润的耳垂似乎更加红润了,仿佛一颗鲜艳欲滴的粉红樱桃,微微一挤就能挤出水来。
陆文端着袖子望着徐七巧的模样,顿时知道自己似乎问错话了。
“你为我说说纸坊现在的情况吧。”陆文摸着湿淋淋的袖子,忍住了拧上两把的冲动,开口说道。
“好。”徐七巧这才抬起头来应道,眼眶还是红彤彤的模样。
等两人转过身来,陆文发现不远处的三人立刻别过脑袋,装作观赏四周风景,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方向。
无视了那三个人的小动作,陆文从老黄马身上的行囊中取出一套备用的道袍给徐七巧披上,然后翻身坐上了老黄马的背上,对徐七巧伸手说道:“来,我正要去第一山,你路上给我说。”
徐七巧紧攥着道袍,目光在老黄马和陆文看了一遍,有些惶恐,不禁退后两步,有些结巴的说道:“要....要不我还是先回去。等......等你做完事,再来纸坊找.....找我......”
见状,陆文微微点头,正要应下。
却见老黄马突然唏律一声,从鼻孔中喷出两道热气,然后一低头颅直接咬住了徐七巧后颈处披着的道袍和衣服,措不及防之下竟然将徐七巧扯的腾空起来。见状,陆文连忙一揽,准备接住徐七巧,而被老黄马咬着腾空的徐七巧如落水之人,见陆文胳膊伸过来,连忙抱住不放。
等徐七巧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为何已经坐在马背上陆文怀中,而且还紧紧的抱着陆文的手臂,这惊的她连忙放手,低下头去,感受到自己被一股温热的竹香所包围后,原本消散了不少的红晕又爬上耳垂。
“我们还是路上说罢。”陆文略有些尴尬对着徐七巧说道。
不远处的四名青城山弟子,目瞪口呆的看着刚才的那一幕,等看到徐七巧已经坐在陆文怀中,几人对视一眼然后先是看了看自己坐下的骏马,又一脸惊愕看向陆文坐下的那匹并不起眼的老黄马,纷纷露出惊羡的眼神。
唏律!
随着陆文两只腿朝老黄马肚子一夹,只见老黄马扯起头颅高高抬起,好像一位骄傲的孔雀,两道白气卷着滚的打着旋的从鼻子里冲出来,迈起匀称的四蹄有节奏的在雪地中奔跑起来。
“这老黄马不会真的成精了吧?”陆文看着老黄马这副模样再联想到它刚才的举动,心中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