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倩喝水的动作一顿:“她让我去问她?”
云裳点头:“嗯嗯。”
“我问她?”赵倩“呵呵”一声冷笑,“看来她是打定主意不想要让我知道你们说了一些什么话。”
云裳就劝道:“哎,妈她的意思是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其实也不是有意想要隐瞒你的。”
赵倩的唇边勾起了一抹耻笑,赵母之所以不让云裳告诉自己的目的,那不就是担心影响到自己儿子的形象吗?可笑的是,她不知道这件事情还是自己教的云裳呢!
这么一想,赵倩脸上的神色顿时又开始得意了起来,十分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
不过,她倒是也还记得一点,提醒云裳:“哦,对了,苏诺,你赶紧跟他断了关系,让他搬出去。”
“啊?”
“啊什么啊?他现在都被发现了,便是妈现在被忽悠过去了,但谁知道她后面还会不会继续调查呢?你赶紧跟他分手,断开联系。”
“可,”云裳皱眉,“可这样的话,岂不是显得我做贼心虚,没事都变成有事了吗?”
赵倩一愣,关于这一点,她倒是忽略了。
“那、那你、那你们最近就收敛一些,就当是正常的朋友来往。”
云裳实话实说:“我们本来就是正常的朋友来往嘛。”
这话落在赵倩的耳朵里,却变成了云裳的识时务,当下很是赞赏地点点头:“对对,就是这个态度。”
云裳:“……”
当天晚上,最先回到家的人,居然是赵父。
对于家里其他人不在的事,赵父也没有什么疑问,他吃饭之后就进了自己的书房继续忙碌工作。
大概一个小时之后,赵母回来了。
赵母回来就看到了在客厅里眼巴巴等自己的云裳。
她看得出来,云裳很是着急问结果,可她却故意拖延着,说是太累了,先去洗个澡。
而等她洗澡收拾完,已经差不多一个半小时过去了,这期间,云裳就一直都在客厅里等她,每次她悄悄朝着云裳方向看的时候,看到的,都是云裳坐立不安的样子。
这让她,就很是有些成就感一般的满足。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云裳强大的五感,完全能识别到她的出现,以及她的目光看过来。
所以,这人其实就在客厅里,一边上网闲聊,一边摆拍——没错,就是等到赵母偷偷看过来的时候,她就做出苦大仇恨的样子:虽然这模样不是很走心,但骗骗外行且双方还有一定距离的赵母,就非常足够了。
赵母就这么可劲儿地折腾,直接把时间折腾到了快十一点去了。
然后,她才终于施恩一般地叫了云裳的名字,接着两人就去了云裳的房间。
“妈,阿笙他、他不跟我离婚了吗?”云裳如了赵母所愿,很是迫不及待地问道。
赵母面上做出了不太满意的神色,但从她的眼中却是透出了极致的满意——赵家与苏家的联谊,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占便宜的是赵家,赵母也只有从这些方面,从云裳对赵扬笙的在乎上,找回微妙的平衡感。
“阿笙给了说了大概的情况,你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能那样处理问题呢?”比起回答云裳的问题,赵母果然开始了她的说教,大概说的内容跟赵扬笙曾经说的那些事差不多,唯一的区别是赵扬笙对云裳是口口声声的指责与谴责,而赵母却是句句字字的说教。
云裳耐着性子听了一阵,发现赵母似乎有发散的迹象,她稍微有些失去了耐性,出口打断了赵母:“妈,你这么说的意思是阿笙还是要跟我离婚?”然后,云裳稍微顿了一顿,然后仿佛就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一样,她露出了伤心欲绝的神色来,开始总结,“所以,就连你出面,也挽回不了了吗?阿笙连一次机会都不愿意给我,他这一次是铁了心要跟我离婚?”
赵母:“……”
看得出来,在云裳说话期间,赵母一直张嘴欲说些什么,可话到唇边,她却一直都没有说出口——这绝对不是因为云裳说话密集,导致她没有机会插嘴,要知道云裳在说话期间,还特意地停顿了一下,可哪怕是这样,赵母都没有开口说话。这就已经足以说明,欲言又止的赵母,想要说的话,只怕不是直接告诉云裳“不离婚”那么简单。
因为她要说“结果”的话,很简单,可她却欲言又止,这就证明了其实徘徊在她嘴边的话,“不简单”!
云裳内心一声冷笑,虽然赵母没有说出口,但就凭着她这一番的表现,云裳也能猜得出来,徘徊在她嘴边的话,到底是什么。
无非就是还想要耍她的威风,继续她的说教。
之所以会欲言又止,也是因为发现自己的说教,似乎是起到了反效果,这样才会出现犹豫不决。
都到这种程度了,还想着要先给自己下马威,从这个角度来说,这赵母跟赵倩倒不亏是一对母女了——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人物。
既然如此……
“连妈你出面,他都铁了心要跟我离婚,好,好,好!”
三声“好”,云裳一声说得比一声更大声,而她的整个表情跟神色也变得狰狞了起来,那瞪大的双眼中,渐渐地露出了凶狠的,似乎是要不顾一切的破罐子破摔……
赵母脸上的犹豫不决,在听到这三声好之后,转换成了惊疑不定,尤其是最后一个“好”字落下,她的惊疑不定之中,开始泛上了强烈的不安。
关于云裳与赵扬笙的婚事,她肯定是不赞成离婚的那个人,而这也是她为何白日要眼巴巴地追去公司找赵扬笙的主要原因。
而现在,她好不容易才让赵扬笙答应了她不离婚,结果又因为没能及时告诉云裳,让对方误会了,破罐子破摔地提出离婚的话,那她这也未免太弄巧成拙了?!
而且,现在赵母还担心一个事情,关于赵扬笙跟云裳要离婚的事情,赵父根本不知道,但以云裳现在这个大声的程度,只怕一会儿得惊动了赵父。而这个事情,一旦有了赵父的介入,只怕就都不简单了。
如果可以,赵母还是想这个事情就从现在就结束掉,而不是小事变大。
一想到这里,她就开始有那么一点追悔莫及了:明明自己回来直接就告诉云裳结果多好,为何要这样弄来弄去的,平添这么多的麻烦?!
“既然如此,我……”三声“好”之后,云裳就要说出破罐子破摔的话,但在说这句话之前,她似乎是因为之前连声且大声地说“好”有些气不匀了,所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而也正是因为这一口气,她的话语之间,出现了短暂的停顿。
这停顿,就在刚刚云裳也给了赵母机会,可她自己不珍惜,还琢磨着想要继续给云裳下马威,而这个时候,她就再也顾不得其他的了,迅速地抓住了这个停顿,跟云裳那一句“既然如此我”,几乎是一起说出口了关键的话——“谁说要离婚了?”
云裳很是把握住了时机,她猛然停顿了下来,然后不敢置信地赵母:“妈,你、你说什么?”
“不离婚,我说不离婚,你耳朵是突然聋了吗?”到底这个发展,对赵母来说,有些被动的意思,她的语气自然也是不太友好。
“阿笙不跟我离婚了?”云裳惊喜地问道,继而又狐疑,“你不是骗我的吧?”
“这事,我骗你有什么好处?”
“如果你不是骗我的,为何一早回来不告诉我?”云裳就是要让赵母好好地体会一把见棺掉泪的感觉,当下开始不依不饶起来,“我追问了你那么多次,你都不肯说,刚刚我又问你,你还是不说。现在你突然这么说,让我怎么相信?你是不是骗我的?你肯定是骗我的。要不然的话,先前那么多的时间,你为什么都不说?!”
听着云裳的有理有据,赵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