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瑄的事情处理好,等云裳回到自己的座位,负责搜府的管家就带人回来了。
在他的手里,正捧着南宫睿丢失的那枚“暖玉”。
云裳看向跟在管家身后、一早被她支开的信宜,见她冲着自己默默点头,顿时心安。
“啊,我的玉……”南宫睿只看了一眼管家手里捧着的暖玉,就回神拉着云裳直嚷嚷,“母亲,那就是我的暖玉,我的暖玉。”
云裳不着痕迹地将自己的裙边从南宫睿的手里扯出来,和颜悦色地安抚了南宫睿一番,这才扬声问管家:“这暖玉是在哪个院子搜出来的?”
管家的目光顿时看向了南宫瑄的方向,神色欲言又止。
云裳也不催他。
场面一时安静了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顺着管家看了过去,待看到南宫瑄的时候,神色中露出了了然与鄙夷。
“就是你,是你偷了我的暖玉。”在这一片安静中,南宫睿的声音字字清楚地传入到了所有人的耳里,他信誓旦旦地指着南宫瑄,有理有据地说道,“今天就是你去了我的书房,我的暖玉就是在那个时候不见的。”
南宫瑄早在管家的目光看过去的时候,就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再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过来的时候,他的茫然渐渐地变成了害怕,就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大家目光中的不友好,小小的南宫瑄还是感受得一清二楚。现在再听到南宫睿的指责,他赶紧连连摇头:“我没拿暖玉,我没拿。”
“你还敢不承认?”南宫睿气呼呼地说道,“我的书童都看到你去我的书房了。”
“我、我只是去了,但是我没偷拿你任何东西。”南宫瑄的辩解在先入为主的所有人耳朵里,反而成了证据确凿。
南宫睿反问:“那怎么你去了,我的暖玉就不见了?”
不善言辞的南宫瑄顿时哑然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南宫睿的暖玉会不见了,可是他真的没有偷拿他的暖玉啊。
众人的目光如实质的箭插在了南宫瑄的心上,小孩的知觉敏锐得可怕,他知道这些人都不相信他的话,唯有一道目光,温温柔柔,想到云裳先前对自己说的话,南宫瑄的心中蓦然生出了一股冲动来,他求救的目光转到了云裳身上,“我、我没偷东西。”
林苑白很是得意地看着这一幕,她等着南宫瑄向她求救——在林苑白看来,小孩子嘛,面对这种境遇,肯定是要找自己亲近的人寻求帮忙。而她一早就盘算好了,只等南宫瑄哀求,她就要狠狠地一耳光打下去,一是为自己出气,谁让刚刚萧冷玉竟敢那样对待她;二则是大义灭亲,毁了南宫瑄的同时再给自己留下一个好名声。
这一些,早在她教南宫睿如何陷害南宫瑄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
明明一切都进展得很顺利,萧冷玉自己把这事捅到了所有人的面前,管家也在南宫瑄的院子里搜出了失窃的暖玉,可轮到南宫瑄的时候,他竟然不跟她求救,反而救世主一样地望着萧冷玉。
好你个南宫瑄,好你个萧冷玉,你们给我等着!
“南宫瑄,我平时怎么教你的,你竟敢给我做出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指着南宫瑄的鼻子,林苑白就骂上了,“怪不得你突然问我大少爷的暖玉,敢情你一早就没安好心啊!我怎么会养成你这么个下作的东西……”
同样的话,云裳上辈子也听到,当时的她气愤异常,却也同时敬佩林苑白的大义凌然。但现在再听这番话,指桑骂槐、含沙射影得简直不能更明显。
“住口!”云裳皱了眉,“妹妹来了我南宫府这么多年,怎地还是这般市井泼妇形状?传出去,未免太丢我南宫府的脸面。”
出身是林苑白这辈子最大的痛脚,云裳这话无异于是狠狠地踩在了上面,而且原本她正想说南宫瑄丢光了她的脸,现在却被云裳抢先说出来,还变成了她丢了南宫府的脸,这让她如何下得来台?
尤其,当她看到云裳的话音落下,那几位一直瞧她不起的侍妾们竟然也跟着点头,张氏周氏眼中的轻蔑更是都要溢出来了,恼羞成怒,她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姐姐这什么意思?南宫瑄犯下此等丢人之事,我这个做娘的,骂几句怎么了?姐姐拦着不让人说,到底是心疼南宫瑄,还是乐意我儿就是个鸡鸣狗盗之辈,好叫你……”
“有失体统!”眼见着林苑白越说越离谱,陈氏听不下去了,难得露出了肃穆的面容,提声说道,“林姨娘,你僭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