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陛下让他做诱兵,其深意尽管没有对自己细说,但是苏烈意见猜到一二。所求者,应是为了在此地牵制吐谷浑太子达延芒结波所属兵马,进而为主力攻打吐谷浑争取时间。
怎么做诱兵,这也是一个讲究,做得好和做得不好,取得的效果犹如云泥之别。
其重点在于,时间。
拖的时间越久,对于主力攻打吐谷浑越有利,而且,还得做的像模像样,不能让达延芒结波怀疑。
“不战而屈人之兵。”苏烈嘿嘿一笑,忽然想到一个绝妙的小计划。
“来人!”
“在。”亲卫走进来。
“执我手书,去一趟焉耆。”
“是。”
半个时辰后,十数位唐骑纵马向着西北方的焉耆国而去。
蒲昌海距离焉耆国有六百多里,唐骑一路上风餐露宿,日夜兼程赶路,于第四日后,抵达焉耆国,将苏烈手书交给阿史那泥孰。
“这个达延芒结波居然如此胆大?”阿史那泥孰看完苏烈手书之后,一脸惊诧。
按书信所言,达延芒结波肆意劫掠唐商,谋财害命,不知悔改。
“苏将军的意思是,为了共同维护商路安全,还请阁下派兵前往鄯善,警告达延芒结波。”
闻言,阿史那泥孰微微沉思,言道:“你们应该清楚我的处境是什么样的吧。”
近来,他和咥力再度交手,却是自己这边损失惨重。
唐骑淡漠道:“此番,我军为主力。不需突厥兵马如何多,但是我家将军说了,西突厥必须出兵。”
阿史那泥孰了然,苏烈这是要自己一个态度。至于达延芒结波是不是真的在破坏商路,这种事情,谁知道呢。
反正唐朝强大,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咯。
“好,我会让同俄设率领千余骑随行,以壮苏将军声威。”
旋即,阿史那泥孰派人送唐骑回去休息,命人找来自己弟弟阿史那同俄设。
“让我去鄯善?”同俄设蹙眉道:“可是可汗,咥力那边处处紧逼我军,我若此时离开,岂非削弱我们实力?”
“无妨。”泥孰道:“你此去,不需多少大军,只要千余骑声援苏烈即可。此番苏烈要求我出兵,无非是要看看我是不是和吐谷浑有所联系。值此关键之时,我们无法冒着得罪唐朝人的风险不出兵。
咥力势大,我们需要唐人保持中立,甚至于,尽量拉拢他们为我臂力。”
同俄设听后,眼眸稍稍垂下,旋即点头。
“是,我明白了。”
鄯善郡、且末郡,曾为前隋郡地,后天下大乱,吐谷浑复国,此地为吐谷浑所夺。
鄯善城内建筑,多有类华夏,曾经的郡府,在达延芒结波占领此地之后,兴建成为一座小型宫殿,供达延芒结波居住。
此前,达延芒结波攻打慕容顺无功而返,回到鄯善之后心情也是十分恶劣。更恶劣的是,以往和他关系泛泛的西突厥,不知道怎么回事,变得十分陌生。
自己派去的使者,对方一概不见,这让存心拉拢西突厥的达延芒结波很是受伤。
他甚至都不明白,西突厥为什么突然对自己这么冷漠。
我做错了什么?
前思后想,调查钻研,达延芒结波终于发现蛛丝马迹,唐使曾见过阿史那泥孰。
得知消息,达延芒结波便猜测到很可能是唐人在从中作梗。
可惜,知道这一切,并不意味着能修复和西突厥的关系,到现在他和西突厥也没什么往来。
大殿内。
酒宴兴起,怀揽美女,达延芒结波却没多少开心之色。不止于西突厥的事情让他闹心,吐谷浑内部的慕容顺,那些吃里扒外的名王们同样让他闹心。
他甚至不敢想,自己将来继承吐谷浑的时候,会面对怎样恶劣的周边形势。
便在此时,外面忽然匆忙走进来一人,跪伏在地。
“太子,大事不好,七屯为人夺走了!”
歌舞熄灭,群臣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