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间 “好,一切劳烦先生了。”
“殿下放心便是。”
裴府。
这两日长安有点热闹,裴矩吃瓜吃的很痛快。太子和楚王的隔空交手,让裴矩看的很舒服。
在他看来,太子是直接杀人,楚王则是间接救人。若论高低,他以为楚王更胜一筹。
“楚王这一招着实厉害,既能稳住罗艺,又能救回温彦博,甚至还能博得温大雅好感,便是圣人那边也觉得理所当然。”裴矩对着裴世清说道。
裴世清已经仕唐,暂为驾部郎中,待年后便去江州赴任刺史。
“神策府才俊甚多,会不会是其他人给楚王出的主意?”裴世清抚须道。
裴矩道:“就算如此,那些人不也是楚王的人么。”
“唔。”裴世清感慨道:“原以为秦王死后,储位已定,朝堂当再无纷争,没想到啊。”
裴矩嗤笑,“李渊已至晚年,但仍醉心帝王权柄。太子目下正值壮年,随时都能形成威胁,他自然要扶持一个皇子来制衡太子。”
“那你觉得,楚王会是第二个秦王吗?”裴世清问。
闻言,裴矩叹道:“这正是我忧愁所在,倘若无楚王,储位确定无疑,裴氏自该支持太子。可楚王在,我一时之间,不好决定裴氏该何去何从。”
“你好像很看好楚王。”裴世清道。
他是知道这个族兄的,向来果断,若是有犹疑,那必定是不知该如何取舍。
裴矩颔首,“以往秦王在时,我少有注意楚王。此番秦王已去,朝中成年皇子只余三人,太子自是不必赘述,齐王阴险狠毒,若是齐王登基,恐步前隋后尘。唯有楚王,让我看不透。此子心机深沉,不显山不露水,无形之间身边已然聚集一股力量。
相较之太子,不知为何,我觉得楚王更顺眼。”
裴世清笑道:“秦王死的不明不白,你怀疑太子,故而心中有所芥蒂吧。”
“是。”裴矩叹道:“若真是他做的,那未免过于无情。秦王与他,可是同胞兄弟。更可怕的是,他很有可能和突厥有所勾连。倘若这一切都是真的,那只能说明,李建成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倘若是他将来登基,只怕不妙。”
“可问题是,你觉得齐王不行,楚王心机太深你又看不透。如此一来,岂不是个死结?”裴世清道。
裴矩苦笑一声,叹道:“你说,我是不是老了,现在做事情畏首畏尾。”
“你是裴氏家主,现在的决定,关乎裴氏未来百年,如何能够轻易决断。”裴世清安慰道:“放宽心,慢慢来便是。”
裴矩道:“不瞒你,眼下我有两个想法。其一是支持太子,这样裴氏虽然未必能在新朝获得何等地位,但这是相对安全的一条路。毕竟太子眼下要比楚王更有优势。
其二则是支持楚王,这条路相对危险。可一旦成功,裴氏便能在楚王心目中占据极重要地位,裴氏在楚王一朝,也能发扬光大。”
裴世清略微沉默,而后道:“既然你说了心里话,那我自然也不瞒你。实际上我对太子无甚感觉,毕竟我与他素无往来。对楚王,则心怀感激。毕竟,裴爽,你,还有当初裴寂阻止楚王营救闻喜,这三件事情加起来,裴氏还欠着楚王人情未还。
相比较而言,我更偏向楚王一点,此子宅心仁厚,不似齐王狠辣残酷,不似秦王雷厉风行,更不像太子眼高于顶。
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看法,无论你最后怎么选择,我都支持你。”
裴矩微微一默,说道:“其实你不说,我心里也偏向楚王。王珪眼下深得太子重用,将来太子一旦登基,闻喜裴氏必为太原王氏所压制,这不是我想看见的。
我所虑者,无非是楚王能否成功。听你一言,我倒是更偏向楚王了。”
说着,他无奈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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