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你就知道欺负我(2 / 2)

弱道欺天 竹南烛 4895 字 2021-12-01

她没打算说的,可在刚才,在父皇面前,在母妃亲手种下的蓝花楹树下,她曾有过一瞬间的奢望。

她希望眼前这个人能做回一瞬间暖心的父亲,能静下心来听一听她心中所念所想。

她何尝不清楚局势?何尝不知道沈彦是那个样子!

可是……每个午夜梦回,他出现在她梦里的时候,又不是她往日看到那个样子。

如果这只是梦也就罢了,可那些事真真实实地发生过的。

她也很迷惘无措。

她甚至没有机会见一见他,也没有勇气问出他心中所想。

只是执拗地做着同一个梦。

帝倾君从蓝花楹树上下来,递给她一块雪白柔软的手帕,宽慰道:“别哭了,沈彦是谁?我去你帮你找他来。”

陈悠悠红着眼睛望向她,摇头哽咽:“你找他没用……”

“他说服不了父皇,我也说服不了父皇,而且,他都不知道我喜欢他……”

她的喜欢隔了三年。

不,兴许隔了很多年。

“你们这儿的公主,婚事都不能自己做主的吗?为何他们都不听你诉说,就自己做了决断。”

她明明那么难过,心事却无人诉说,只能跑到这偏僻的庭院找这棵蓝花楹倾诉。

帝倾君在家里可不是这样的,她乖巧懂事有主见,大夏王恨不得把她宠上天!

她母亲对她也是无话不说,把她当知己当姐妹,当成她的宝贝解语花。

龙瑾晗每次一回来就带着她四处玩耍四处浪。

在那些短暂的相聚里,帝霸天走开一小会回来就不见了她们母女俩。

他风风火火来寻,却不是怕爱妻受了委屈,而是怕她在外面遭人寻衅滋事,以她不肯吃亏的性子,会把人揍了。

这里是锦州,是他们的女儿以后要生活的地方。

他们不会久留,贸然与人结仇只会替她以后的生活埋下隐患。

可是龙瑾晗没有,她固然走很多不爽的时候,遇见吹口哨的流氓,遇见坑她的奸商,遇见街头的恶霸。

她也只是寻个没人的地方用些隐秘而高明的手法教训一顿。

他们每次回来都会给她带好多东西,吃的玩的,各种珍奇异物,护身铠甲,应有尽有。

他们也尽量多陪伴她,可相聚的时间总是短暂,他们已经竭尽全力给她全部了,却还生怕不够……

“帝倾君?帝倾君?”

玄棺见帝倾君陷入了沉思,试探着叫了她两声。

帝倾君听见了,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它的棺材盖。

“你不用安慰我了,我没事儿。让我哭一哭就好了。如果你真的能出去,帮我带件东西给他。”

陈悠悠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个深青色和一个荷花粉的荷包递给她。

帝倾君不明所以,玄棺也一头雾水。

陈悠悠哭着起身跑进房间里,关上了门。

拒绝的意思很明显。

“她需要的是和自己和解,走吧。”帝倾君朝玄棺招了招手。

送个荷包,举手之劳。

顺道出去看看。

玄棺隐了身,跟在帝倾君身后出门了。

路上,帝倾君问起:“你为什么把我带到皇宫来?又什么一眼相中了陈悠悠?”

玄棺想了片刻,开口道:“你相信命理之说吗?每个人身上都背负着不同的运,有人鸿运当头,有人霉气冲天,这都是短期的运的表现,长期的也有表现,也就是我说的运,气运的运。”

“我们在一个世界里会遇到很多人,他们各有不同,挑气运爆棚的人下手,收获最丰。”

玄棺喏喏道:“我的情况是这样……这个规律放在你们身上也同样适用。”

它喜欢帝倾君,若是可以,它很愿意跟她开诚布公地说话。

“陈悠悠?她身上有气运之力?”

玄棺知晓她的疑问,解释道:“有时候气运这东西很复杂,不止要看这个人目前的状况如何,更要看她身边的人怎么样。”

“就好像你,如果只单看你一个,你的经历肯定很糟糕。可你身上气运之力不弱,你身边遇到的人,奠定了你幸运的基础,不论枉仙尊、你的父母、还是其它什么人,你遇到的其实都很幸运……”

“这些与很多因果环环相扣,我只告诉你一句,气运是可以被夺走的,所以以后遇见一些用心险恶的人,你要小心……”

它接着说:“同理,你疑惑的地方可能从陈悠悠身上找不到答案,问题出在沈彦身上……”

沈彦,应该是她的天命良人,是她人世间最契合浪漫的因果。玄棺猜测。

“你看看你手上那两个荷包,一个是深青色的,里面放的是安神香,这个制作荷包的材料很独特对不对?就是男人衣服的一角做的。”

有什么深意它不知道,但绝对不是普通荷包。

“另一个荷花粉的,里面也是一份安神香,但成分大有不同。粉色那个荷包图案精致,颜色搭配绝美,荷包的材料是御用锦缎,针脚严密,一针一线都极尽用心,是陈悠悠亲手缝出来的。”

“上面绣的是一只翱翔的七彩凤凰,里面的药材应该是请宫廷御医调配的。”

“她什么都不说,只让你带这两件东西。因为她什么都不用说,东西一到,沈彦就懂她的意思了。”

“就像你打架的时候什么都不说,只要喊我一声,我就知道要上了。”

帝倾君反问:“然后你把杨云扔上前,自己怕脏躲后面?”

“那,那是个例外嘛!它当时披着一个怪物的皮从满是臭水的深渊里跑出来,我还没做好准备。”

那么臭,那么脏,一下子出来谁受得了啊?

起码得多遇到几次,让它有个心理准备。

馨馨都能对丑怪物下手,没理由它不行。

“对了,玄棺。经历过那场大病以后,我左手上忽然多了个印记,是一条从我小手臂一直蜿蜒缠绕到手腕黑色的荆棘。”

这条荆棘从她的小臂一直蔓延到手腕下方,其实只要袖子够长,就不是太容易被发现。

早些时候她很讨厌这个东西,后来看久了,还觉得有几分顺眼……

加上不痒不痛,娘亲也跟她说起过,这好像是她从某个地方召来的祸害,险些让她丧命。

后来老道长路过救了她,这玩意儿就留在她手上了。

帝倾君卷起袖口,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光滑洁白的手臂。

玄棺差点没忍住爆粗口。

艹!

快把之前那个失忆的帝倾君还回来!

玄棺差点炸毛。

明知道它被黑荆棘折磨得痛不欲生,还在它面前故意提起这家伙。

玄棺一边埋怨一边小脑袋瓜转得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