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靖将周克俭的奏疏扔向陆鼎,道:“你先看看,看过之后,帮朕拿个注意。”
陆鼎是雍靖的绝对拥趸,亦是雍靖的绝对心腹,雍靖对他从不掖着藏着,当然陆鼎也足够聪明,许多事情一点就透,倒也省去了雍靖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是。”陆鼎伸手接下迎面飞来的奏疏,一目十行的看过之后,几乎不假思索的说道:“臣以为,此事并不难办。”
“哦?”雍靖眼前一亮,旋即抬头看向陆鼎,道:“说说你的想法。”
“嘉兴沈氏与锦衣卫试百户李安的母亲沾着一层亲戚的关系,臣以为,皇上可以将此事交给李安来办。”陆鼎沉声说道。
“李忠的儿子。”雍靖点了点头,道:“若朕没记错的话,李安今年应该已经十六了吧?”
“是。”陆鼎点了点头,道:“皇上圣明,如今李安已是官居从六品的试百户之职。”
陆鼎刻意强调了一番李安的官职,意在向雍靖表明让李安前往嘉兴协同办案合情合理,一点毛病都没有。
雍靖自然听出了陆鼎的言外之意,于是他大手一挥,当即决定派李安前往嘉兴府参与沈氏灭门案件的调查取证工作。
陆鼎再次向雍靖行了一礼,道:“皇上圣明。”说完,便退出了养心殿。
解决了当前最棘手的的问题,雍靖的心情也终于好转了起来,他让高庸将跪在殿外的大臣全都召了进来。
待一众官员依次进殿,向雍靖行过礼之后,蔡腾按照与清流之间的约定,率先向雍靖发难,他发难的方式十分的特别,他不敢与雍靖正面硬刚,于是决定以迂回的方式向雍靖表达自己心中的不满。
蔡腾表达不满的方式简直可以用奇葩来形容。
“皇上啊,人心不古,国将不国啊。”
蔡腾向雍靖发难的方式居然是号丧,抱着殿内的金柱嚎啕大哭,哭的那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
蔡腾先给众人起了一个头,然后吏部郎中顾惜朝、兵部侍郎田博等人连忙紧随其后。
养心殿瞬间被淹没在了一片哭声之中。
众人哭的时候还不忘历数浙江官场的腐败沉疴,他们首先将矛头指向了奸党集团的骨干成员,浙江巡抚闫青山。
闫青山升堂时常常衣冠不整,闫青山在任期间大搞男女关系,闫青山与士绅大搞权钱交易,闫青山经常随地吐痰,闫青山其貌不扬,闫青山的儿子带头逛青楼,败坏官场风气。
清流喷人的方式真可谓是五花八门,连长得丑都被其列为了闫青山的罪名之一。
雍靖稳稳地坐在御案之后,笑呵呵的看着清流们的表演。
良久之后。
蔡腾等人见雍靖迟迟不肯开口,而己方一行人却也已经哭累了,实在是一滴眼泪也挤不出来了,于是他们决定暂时偃旗息鼓,先静观其变,再言其他。
“哭完没有?”雍靖见众人终于止住了哭声,这才终于开了口:“朕今天有的是时间,你们要不要再哭一会儿?”
蔡腾用力抽了抽鼻子,露出一脸痛心疾首的表情,道:“臣只要一想到浙江百姓时刻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臣的心里就犹如钻心一般的疼啊。”
“需不需要请御医来帮你号号脉?”雍靖一脸玩味的说道。
“若能得到御医及时的救治,臣还能多活几年,否则,臣这颗忧国忧民的心呐,怕是真的要碎了。”蔡腾哽咽着说道。
“朝廷有几位阁老在,还轮不到你操碎心。”雍靖大手一挥,对高庸说道:“请陆郎中入宫为蔡大人诊病。”
蔡腾闻言,竟然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