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想的更多。
他想要这些世家的支持,用来对付齐王。
不然的话...
以现在杨珍的态度,司马遹足够让他人头落地了。
“寻阳侯是看不起我弘农杨氏的子弟了?”
“我何时说过这般话?”
王敦却是不承认。
“罢了罢了。”
龙椅之上,司马遹也不想让两方都扫兴。
他打算先停一停,存个档,把问题放在明天。
“此时,明日再议,退朝罢。”
“明日?”
杨珍愣了一下,当即跪伏在地上。
“前方刻不容缓,陛下何至于拖延时间?”
给你一次撒泼的机会,并不代表着一直给你撒泼的机会。
司马遹眼睛也逐渐阴冷起来了。
“一日时间,若是嫌不够的话,那便三日后。”
司马遹的语气,已然带着杀气。
跪伏在地上的杨珍,连忙把头低下去了,再也不敢说一句话。
天子一怒...
对于他这样的人物来说,杀他,与杀一只蝼蚁又有何区别?
马上,大内官尖利的退朝声响起。
朝臣也开始有序退朝了。
王生自然也是在队伍之中。
不过还没出太极殿的范围,王生便是被一个小内监叫住了。
对于这个小内监,王生也不意外。
在朝堂之上,王生不好与世家硬杠,自然是不好把话明说的。
但是这不代表这王生心中没有计策。
恐怕皇帝是看到了这一点,才把他留下来了。
在小内监的带领下,王生很快便到了太极殿偏殿。
太极殿偏殿之中,此时已经有好几个人等候期间了。
为首的,便是茂王司马略。
寻阳侯王敦,还有王导,亦在其中。
倒是让王生有些惊诧的是,华恒这家伙居然也在其间。
“广元侯也到了。”
主位之上,皇帝司马遹已经端坐其间了。
王生对着司马遹行了一礼,再在自己的座位上缓缓坐了上去。
在司马遹召见的人中。
王敦王导皆是琅琊王氏之后,而如今琅琊王氏如日中天。
司马略是茂王,乃是宗亲王侯。
华恒更是外戚,妻子乃是荣阳长公主。
论起身份来说,王生应该是里面最低的那一个了。
“既然广元侯也到了,那朕便明说了,今日,弘农杨氏的要求,实在是太过分了。”
司马遹没有明说是世家。
原因便是琅琊王氏也是世家之一。
“西征之事,不知道诸位有何见解?”
司马遹此言一出,茂王司马略便先开口了。
“陛下,寒冬出兵,伤亡必将惨重,不如等来年开春再打。”
我也想等啊!
司马遹心中也是叹气,若是能等到明天开春,他自然是等的了。
但是现在看来,是等不了的。
世家步步紧逼。
更何况,开春,司马遹已经有要下手的目标了。
那便是齐王。
与齐万年的事情比起来,齐王的事情,在司马遹心中更重要。
前者只是小祸患,后者如鲠在喉。
“近日必须开战。”
司马遹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陛下如今烦恼的,恐怕就是粮草的问题罢?”
华恒在一边开口,在这个时候,他想的可是如何表现自己。
司马遹侧眼看了华恒一眼。
对于华恒,司马遹还是很放心的。
他是荣阳长公主的夫君,而荣阳长公主,是他的长辈,在他为太子之时,也是时常照拂。
可谓是关系紧密了。
是故,他才给华恒一个机会。
当然,在此之前,司马遹也给过华恒机会了。
只不过彼时,华恒没有抓住就是了。
“确实是有粮草问题,驸马都尉可有解决之道?”
“回洛仓无粮,百姓手中的余粮也不多,但是世家手中有粮,陛下只需要一声,定然有世家为陛下献上粮草。”
果然...
华恒还是没什么用处。
如果说他一声就有粮草,那还有今日殿上发生的事情?
世家又不是傻子。
他们是会把粮草献上来,但也是要好处的。
你若是不给好处他们,他们如何会把粮草交给你?
世家,又不是开善堂的?
“广元侯,你如何看?”
目光越过华恒,司马遹定格在王生身上。
“臣下以为,粮草问题,非是重中之重,重中之重,乃是兵员问题。”
兵员?
王生的这番话,当即就让华恒诧异起来了。
“这与兵员有何干系?”
北营之中,可是有二十万大军,加上南营的军队,处理区区齐万年,兵员如何会不够?
王敦想了一下,则是陷入沉思之中。
倒是正主司马遹,嘴角渐渐勾起来了。
“广元侯果然熟知朕的心思。”
粮草问题,确实不是司马遹担心的重点。
虽然这几年国家发生了很多灾难,但是总体来说,是太平盛世的。
粮草,回洛仓虽然没满,但数量很多。
之前的那番话,不过是对世家的说辞。
再者说,即便是粮草不多,也有世家。
无非是付出一些代价而已。
但是兵员的话。
若是北营的士卒太多死在潼关了。
对于司马遹来说,这就是不可接受的局面了。
他还是要这些士卒替他把齐王,把天下诸王除掉的。
除了中军,地方军司马遹没有一个可以依仗的。
这也是王生说兵员问题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