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女关注力始终在高渐离身上,见他胸口还有起伏,紧悬着的心稍微松了一些。
端木蓉一心留意在月儿身上。
相较于他们,流沙的人就很平静。
白凤内心毫无波动,在这位大人面前,一位纯粹剑客身边,有任何异动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毕竟昔年挨过几回揍,记忆犹新,白凤明白,实力之差,天壤之别。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他知道墨鸦不会死,因为…大人没有杀意。
赤练咬着嘴唇,她胸前本是山峦起伏的风景,如水纹荡漾而起,在她的记忆中,墨鸦一直都是这人的手下,到现在为止也是这样,他与流沙只是单纯的合作关系,可,她早已把墨鸦当做流沙的一份子了。
从山壁中将自己剥离出后,墨鸦吐了一口血水,竭力稳住体内山河震动的紊乱气象,胸口在麻木过后,紧接着就是一种钻心的剧痛,他能感觉到,至少能有两三根肋骨裂了。
伤势说重不重,说轻不轻。
这也是自找的,刚才那一下,墨鸦至少有机会运转体内真气来防守,可他并没有这样做,反而纯凭血肉之躯,结结实实硬是挨了这一脚。
顾不得擦拭嘴角的血丝,墨鸦竟举步维艰,再次来到计余面前,然后又重重单膝跪地,依旧是那一句,“大人,墨鸦前来跪见。”
计余神色平淡至极,终究是没有再次动手,这也是墨鸦他刚才没有任何防备的缘故,如若不然,接下来,就不会只是单纯的一脚,而是一剑了。
“墨鸦,我很好奇,是谁给你的底气和胆子,能够让你如此目中无人,说出那种话来。”
照理说,在江湖之上,墨鸦那种撂狠话的言语再正常不过,甚至还算轻的,只是用在了错误的人身上。
怪不得盖聂会用那种莫名其妙的眼神看他,就像看一个大傻子样,原来他早就知道这一切了。
不管如何,反正这种场合是绝对不能有任何解释的,乖乖低头认错就好了,他可不想自己孩子出生后就没有爹。
计余神色玩味,瞥了眼那一袭披头散发的锦袍黑衣,自顾自点头道:“怎么,当了几年的墨鸦大人,就飘惯了?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
墨鸦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将情绪压下去后,才抬头望向计余嘶哑道:“墨鸦不敢。”
计余面带淡淡微笑道:“算了,都起来吧,再这样估计心中该腓腹我了。”
白凤墨鸦刚想站起身,听到后半句话,就直接不动了。
“行了行了,差不多就行了,流沙的人给我跪下算什么道理?卫庄的眼神,都快能要杀人了。”
墨鸦腾一下站起来,神色颇为肃穆,看上去非常正经,如果嘴角没有血迹那就更好,“大人我可不属于流沙,倒是白凤这小子禁受不住他们美色诱惑,选择加入了流沙,当时我就劝他不能做改换门梁的事,可他却说天大地大娘子最大。”
此话一出,也站起身,原本性情淡如水的白凤,顿时激动了起来,脸色顿时微红有些赧颜,想说话却无从开口。
计余眯眼而笑,“原来如此,就是不知白凤喜欢上的是哪一位姑娘?”
墨鸦根本不管身后那杀气腾腾的目光,心中默念一声,死道友不死贫道。
“这位女子大人您见过,就是之前紫兰轩的弄玉姑娘。”
计余若有所思,心念如书本翻转,随即恍然大悟,原来是那位会弹琴的漂亮姑娘,白凤倒是好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