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朽许弋,乃是这葛坡邬的坞主,不知校尉大人今日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许弋的脸上挂满了柔和的笑容,与此同时存在的还有着满满的皱纹。
“今日冒然叨扰,主要是为了昨日被阁下邬中好汉许褚所擒的部下而来。希望坞主能够行个方便,将那些被误擒的士兵放了。”
朱里看着他,两双眼睛互相注视着,她忽然觉得这件事似乎有些不对,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在原来的世界轨迹中,曹操亲率大军经略豫州的时候(实际上颍川也是隶属豫州的)还得稍后半年左右,而这名名为许弋的老者就是在这半年中仙逝的。而朱里尽管可以说是什么都不记得了,但她仍然会对一些事情有莫名其妙的熟悉之感。这也是她会觉得不对劲的原因所在,不过这种感觉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彻底的消失。
片刻后,她实在不能从对方这双浑浊的老眼中看出什么,移开了目光,静静的等待着对方的回答。
她始终不认为这个葛坡邬中的人能够将她的大军阻拦住,同时也不认为对方会以为凭借着邬后可能存在的大本营就能够抗衡官兵。
当然,她也不认为仅凭三言两语就能够让对方放人,这老头看起来行将朽木,但脑子还没坏。既然他敢抓,那就肯定有自己的想法在里边。
然而许弋似乎只是真的没反应过来愣住了而已,半晌过去方才惊愕的道:“居然还有这等事?”
“…”
朱里无言,这可真的不在她的预料之中。
千算万算,没算到这老家伙居然不知道有这么回事。
“仲康?是否确有此事?”
只见他忽的转过头,看着右首处的壮汉,言语中有着浓浓的质疑。
虽然这葛坡邬的形成是建立在许褚的个人勇武之上的,但许弋是他爹,再给许褚几个胆子也不敢跟自己爹对着干。
他撇过了头,不敢与怒目而视的许弋有半点的目光接触,颇为委屈的道:“俺只以为他们是与那些黄巾一伙的,就一并擒了来。”
“那他们人现在在哪里?”
许弋的额头都是暴起了青筋,显然是在努力的克制着自己即将要发作的怒气。
朱里也很意外这么一个行将朽木的老者在这一瞬间居然能够爆发出如此惊人的气势,这就是当爹的人吗?
“就在邬后的牢中关押着...”
许褚始终没敢与自己的父亲对上目光,嘟囔着嘴的他看起来倒也真是委屈至极。
“那还不快把人带出来!”
许弋颇为恨铁不成钢的瞪了许褚一眼,这小子长得牛高马大的,怎么就这么不会来事呢!
劫谁不好,居然把官家的人给掳了!是觉得自己这小小的许家庄安逸太久,需要被官兵践踏一番吗?!
“是。”
许褚像个怨妇般纵马回邬后的拐角处提人去了。
许褚:武97智35政19
看到他离开,许弋方才闭着长长的吸了一口气,再度睁开眼的他又恢复了满面笑容的模样。
“校尉大人,实在多有得罪。老朽近来因为自感时日无多之故,很少插手年轻人之间的事情。没曾想犬子如此不长眼睛..还望校尉大人恕罪。”
不知道是不是朱里的错觉,她总感觉对方在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似乎带着些许的诚惶诚恐。
“没事。既然是误会,解开了就好。”
伸手不打笑脸人,对方都赔笑到这个份上了,她也不好故作姿态。再者,许弋的态度一直都挺恭谦的,这样的一个老人家属实不易让人生厌。
“许公子乃是性情中人,想来也是因为我的部下多有冲撞之故,方才会有这么一个误会的产生。我在这里也给许老太爷赔个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