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叹气道,“难熬啊。”
长公主冷哼道,“如此行事,朝廷颜面丢尽,你就不怕得不偿失?”
“穷人最不值钱的就是颜面,没有钱,我还要颜面干嘛,”
林逸满不在乎的道,“再说,这朝廷的颜面是靠自己挣出来的,不是靠粉饰出来的,糊弄别人,糊弄自己,最后自食其果。”
长公主不屑道,“强词夺理,你要是穷人,这大梁国恐怕就没有富人了。”
“我这就是个比喻,比喻懂不懂?”
林逸转过身看着一脸不悦的长公主,“姑姑真不知道天宁寺是寂照庵的外门?”
“何止我不知道,恐怕连文昭仪和圣母皇太后这两个圣女都不知道,”
长公主淡淡道,“这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寂照庵立宗千年,秘密多着呢。”
林逸想了想道,“要不今晚侄儿带姑姑去天宁寺拜访一下这二位?”
长公主面无表情的道,“欣然之至。”
“那就这么定了,”
林逸对着韩德庆道,“传令下去,本王今晚要去天宁寺吃斋,我要方圆十里地,一只蚊子都进不去,一只苍蝇都出不来。”
按理说,只需要把天宁寺围住就可以了。
天宁寺位于高山之上,没有大型盾构机械,基本不可能有逃跑的地下通道。
但是,封建社会还是有很多的“不科学”。
暗道、地宫、密室好像不用费钱,不用费力气,随手就能开凿出来。
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要扩大围堵的范围。
“遵命。”
韩德庆赶忙应命。
在拍卖会进行的如火如荼的时候,京营、兵马司、廷卫联合出动。
城里城外,陡然间这么大动静,让不少人心生忐忑。
特别是官道上由马匹拉着的百十门黑黝黝的大炮,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再次出征塞北。
每年的冬天,瓦旦人都会南下来打草谷。
山上白雪皑皑。
潘多望着天宁寺紧闭的大门,然后回身看了看一众着黑甲的将士,对着旁边的领军将领韦一山道,“依你之见,里面的贼人会不会突然暴起?”
韦一山摇头道,“她们要是想出来,应该趁着我等调兵遣将之时出来,现在我等已经布置完毕,恐怕更不会出来了。”
潘多点头道,“所言甚是。”
下晚,太阳再次落下去,气温急剧之下,天刮起来了狂风。
大雪飘然而至的时候,把许多正在埋锅造饭的士卒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林逸吃好晚饭,喝了两杯酒后,带着长公主和刘朝元顺着山下一直蔓延到山顶的火把光亮往山上去。
“天黑路滑,二位可得慢着一点。”
林逸在余小时和阿呆的搀扶下,走得踉踉跄跄,就这还不忘叮嘱身形飘逸的长公主和刘朝元,“你们年龄大了,可不能逞强。”
刘朝元听见这话后,嘴角不自觉的抽搐了一下。
你他娘的怎么有脸对一个大宗师说这种话的?
但是还是抱着拂尘躬身道,“多谢王爷,小的晓得。”
长公主却是直接冷哼一声,连搭理的心思都欠奉。
“姑姑,你这脾气不行啊,得改一改,”
林逸继续慢慢悠悠的道,“侄儿也是好心,你怎么就不领情呢。
还有,这天这么冷,你穿这么薄,也不怕冻着。”
纯属无聊,不唠叨几句,总感觉不自在。
“长公主和我一样是大宗师,”
阿呆终于忍不住说了一句实话!
他都知道的道理,怎么王爷就不知道呢?
他们这王爷今天犯糊涂了,还不如他聪明呢!
想到这里,忍不住得意洋洋的卖弄道,“大宗师寒暑不侵,不怕冷,也不怕摔。”
“就是,就是。”
余小时也跟着道。
随着两人的话说完,空气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一众侍卫甚至连呼吸都屏住了。
余小时和阿呆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不约而同的回望身后,对上了总管那冷冽的眼神,立马如坠冰窟。
“哈哈....”
长公主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
“不妨,”
林逸脸都黑了,但是还是假装大度的道,“既然你们可以寒暑不侵,想必辟谷也早就学会了,实在让人佩服。”
阿呆道,“王爷,辟谷是不让人吃饭的,我又不是傻的,才不学呢,我一顿不吃都饿得慌。”
“学无止境,你们得学,不学习怎么进步?”
林逸一边走一边道,“从明天开始,你们就开始学辟谷,看看三天不吃饭,到底会不会饿得慌。
小应子,你教他们怎么练,记住了,不要太仁慈,都是为了他们好。”
“小的明白。”
洪应笑吟吟的应了。
余小时和阿呆愕然。
他们做错了什么?
山顶之上,寒气更甚。
林逸裹紧了衣服,两只手伸在熊熊燃烧的火堆之上,然后道,“有带红薯的没有,烤个红薯还是挺不错的。”
张勉立马道,“王爷稍等。”
林逸一边烤红薯一边道,“别发呆啊,去叫门吧,把我晾在外面不是待客之道啊。”
“是!”
众人轰然应命。
上前拍门的乃是新晋的大宗师周敬,他此刻穿着崭新的千户服,手持腰刀,象征性的拉了拉门环后,大声道,“摄政王亲临,尔等还不速速开门迎接,休得怠慢!”
等了三息,大门没有动静。
他退后一步,按规矩,此刻得有甲士抱圆木撞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