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泰酒楼是三和王家的产业。
眼前在里面主事的是正在历练的王成二儿子王循。
他与王小栓也算是熟人了。
站在柜台里,抬起头挑了下眼皮后,继续闷头拨弄算盘,“又是什么风,把你吹过来了?”
“西北风,”
王小栓双手压在柜台上,转过脖子在大堂里左右张望了一圈道,“你这生意挺好的啊,咱们三和菜这么收欢迎?”
“生意再好,也亏钱啊,”
王循算完账,把算盘复位后,叹气道,“现在这生意愈发不好做了。”
“别在我面前哭穷,我还不知道你?”
王小栓大大咧咧的道,“你这酒楼,哪个月不赚个大几百两,再说你王家家大业大,能在乎这三瓜两枣?”
“你也知道那是王家?”
王循毫不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跟我王循有什么关系?
我老子要参加什么午宴拍卖,把我手里这点钱全抽走了,我这手里啊,现在一分钱都没了。”
“你这话说的也没毛病,”
王小栓一下子就感受到了王循心里的那股子怨气,嘿嘿笑道,“但是吧,万事也没那么绝对,王兴虽然厉害,但是你小子也不差啊,你就不准备争一争?”
“争?”
王循仰头叹气道,“我拿什么争啊。”
他哥哥王循不但是王家的嫡长子,眼前还是三和民兵队长!
有时候说句话,连他老子都得好好思量一番!
他一个庶子,肯定是争不过的。
王小栓低声道,“你哥哥能做官,为什么你就做不得,眼前朝廷府库空虚,最差的就是钱,你捐个员外就是了,以后走一步算一步,怎么说你也是小学毕业生。”
王循道,“你当我不想?
要是有机会,我不去当官?”
王小栓一拍脑袋道,“想起来了,你他娘的做过劳改,这是污点,想当官是没指望了。”
王循很是不满的道,“知道就算了,你还说出来?”
“没事,”
王小栓笑着道,“不用这么灰心丧气,万一以后政策变了呢,说不定就能当官了。”
“我王循虽然没什么本事,可有自知之明,论功夫我不如我大哥,论头脑我不如我几个弟弟,甚至连我几个妹妹都不如,”
王循大大咧咧的道,“只要家里以后啊,能给我个三瓜两枣,不至于饿死就好了。”
“哎,你这么清醒,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王小栓其实挺同情王循的。
论出生,三和王家,王循比他高的多了。
论钱财,王循哪怕只是个庶子,将来分家也所得不菲。
人家的起点也可能是自己一辈子的终点。
但是,真计较起来,王循不如他活得舒坦。
他孤儿寡母,苦是苦了一点。
可是不需要要王循活的这么憋屈啊!
在家里受人压制,在外面也得到处陪着笑脸。
就连自己都不会拿他当回事。
这要是换成王兴,自己屁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王循摆手道,“你也别聒噪了,你是吃饭?
雅间还有,我给你留一间?”
王小栓道,“我不吃饭,我来找人。”
王循抬起头道,“你找谁?”
“郭聪在吗?”
王小栓早就在大厅里张望了好几遍,并没有看到郭聪的身影。
王循警惕的道,“你该不会想在我这里闹事吧?”
王小栓道,“老子好歹也是公务人员,我能知法犯法?”
“那就好,别让我为难就是了,”
王循指着二楼道,“二楼走到底就是了,你要是找不到,就上去问小二。”
“谢了,”
王小栓刚走出几步路,就又退后一步,回过头道,“楼上都有谁啊。”
王循道,“张顺那个龟儿子。”
“张顺?”
王小栓拧了半天眉毛,没想起来这是谁。
“叶琛手底下的掌柜。”
王循淡淡道。
“原来是他,”
王小栓惊讶地道,“他可了不得的很,能瞧得上郭聪这种破落户?”
王循道,“那谁知道,也许人家就是惺惺相惜呢?”
王小栓道,“要不你说清楚一点,我还是没明白。”
王循同样把手搭在柜台上,与王小栓对视,“我也是听人家瞎说的,说这郭聪手底下收了一帮人,专门拿钱帮人办事,这张顺送银子就送到他这里来了。”
“嘿,这是跟老子抢生意啊,”
王小栓气鼓鼓的道,“都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他身为三和坐地户,又做过民夫,军中有同学,有亲戚,有朋友,商场有同伴。
混到现在才敢出来揽点事,赚点零花。
他郭聪,一个花匠,怎么就敢在外面招摇撞骗?
王循道,“你啊,还是别小瞧了他,前些日子,我见周敬都请他吃饭了。”
“方皮手底下的那个小旗?”
王小栓见他点头,便诧异的道,“这可是个九品巅峰的高手,他郭聪也配?”
王循的熬,“配不配我不知道,但是人家出门的时候都是兄弟相称,你能比得了?”
“奶奶个熊,”
王小栓恨声道,“那老子还得从长计议了。”
说着头也不回的出了福泰酒楼。
这郭聪大概还是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底牌。
还是先再打探一遍再说吧!
“哎,这就走了?”
王循喊道。
“回见吧。”
王小栓策马而去。
最后在都督府停下来。
太阳毒辣。
他在门口徘徊了许久后,最终要忍不住上前询问值守的时候,从里面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断粮!”
他跳脚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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