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雃 最热闹处,还是去年拆迁新建的人民广州,卖小吃的,说书的,卖茶的,耍枪的,每个地方都是被挤的水泄不通。
洪安扫了一眼正在卖力指挥大象表演的廉人头领康宝,径直穿过人群,没有一刻停留。
最后在一处偏僻的小巷子停留了下来,然后旁边的一扇小门咯吱一声打开了,走出来一个腰大膀粗的汉子。
洪安道,“老刀,打听到了?”
她家原本是住在南城运河边上的,她即使是闭着眼睛也能走到记忆里的那个家。
但是,自从安康城开展“卫生运动”、“安居房”以来,沿河的窝棚,旧居都被拆迁了。
其中就有她家。
她也知道搬迁到了哪里,可具体的位置就不知道了。
她不关心。
如果不是因为师父的要求,她压根就不想找。
老刀伏着身子,恭恭敬敬的道,“大人,我沿着这边的老住户打听了一番,原来搬到了城外,我这就给您带路。”
他原本是雍王帐下的小兵,与三和民夫起冲突后,受了重伤,幸得猪肉荣所救。
伤好以后,雍王跑了,他也没地方可去,便在猪肉荣的帮衬下开了一个牙行,专做房租赁买卖。
这两年由于安康城大开发,他也没有少赚。
可他也是有野心的。
不满足于只做一个牙人,内心里,他还是寄希望于成为田四喜这样的大开发商。
梦想是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眼前这个世道,没有硬关系,可以勉强做点小生意,想做大生意就必须认识一两个大官。
他属于降俘,虽然眼前自由了,没有进牢狱,也没有劳改,但是每半年还是要到衙门汇报自己的动态,保证自己没有走歪路,一直努力在为大梁国的小康社会建设添砖加瓦。
能正眼瞧得上他的人不多,更遑论找关系了。
洪安是他所认识的最大的官,突然找他办事,他自然喜出望外,不敢不尽全力。
所以,不到一个时辰,他就把消息打听了一个清楚。
“不用了,”
洪安摇摇头道,“地址给我就行了。”
安康城跟白云城一样,每一条街道都有名字,每一户都有门牌号,一般有地址的情况下,都是不会找错的。
“大人,你收好,”
老刀毫不犹豫的地把一张折叠的黄纸递过去,陪笑道,“大人以后要是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了。”
要是能攀得上洪安,自己就再也不用为“门路”这种事情发愁了!
对方可是娘子军统领,和王府大总管的徒弟!
这安康城有谁敢不卖她的面子?
“老刀,收起你的小心思,你做的事情别以为我不知道,我没让人抓你,已经是给你面子了。”
洪安哪里能不了解他的心思,本不愿意同这种人打交通,但是涉及到自己的家事,她又不方便让自己手底下人去打探。
“大人......”
老刀吓得魂飞魄散。
做经纪的要是不两头吃,还赚什么钱?
他还怎么娶老婆,而且还是一口气娶了四个!
正要解释两句,已经看不到洪安的影子了。
直能惴惴不安的回了屋。
洪安站在城外一处红砖砌成的宅院门口,犹豫再三,还是敲响了门环。
咚咚的声音在寂静的黑夜里显得格外响亮。
狗吠声接着响起。
“谁啊......”
屋里的油灯亮了。
“你不陪她进去?”
和尚走到瞎子的身前,与瞎子并排坐在一块大石头上。
瞎子笑着道,“你怎么来了?”
和尚道,“我是特意来恭喜你的。”
瞎子道,“不着急这么一会吧?明天就不能来了?”
“得了王爷的命令,我要去一趟川州,”
和尚淡淡道,“也算是跟你告别的。”
“我呢?”
瞎子问。
和尚道,“王爷体恤你,等大婚之后,你再去也不迟。”
他说着就把一块玉佩塞到了瞎子的手里,“送给洪安的。”
“谢了。”
瞎子没有客气,直接揣进了怀里,“现在走?”
“是。”
“一路保重。”
瞎子笑着道。
和尚打趣道,“你不给贫僧算一卦?”
“你这功夫愈发不得了了,你刚刚过来,悄无声息,我居然发现,真的成了瞎子,”
瞎子摇头道,“这天下间,能杀你的人已经不多了,我何必闲操心。”
“阿弥陀佛。”
和尚宣了一声佛号后,消失在了黑夜里。
林逸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紫霞小心地道,“王爷,奴婢去给你倒杯水。”
“不用,”
林逸一把拉住她的胳膊,“躺着吧,陪我说说话。”
“是,”
紫霞两手揉着林逸的额头,笑着道,“王爷,你整日为国事操劳,奴婢看着都心疼。”
林逸白了她一眼道,“你又哄我了。”
他每一天都闲的发慌,未曾做过一丁点的努力,偶尔良心发现,才会吩咐梁远之写点文件下发出去。
“奴婢可不敢,”
紫霞笑着道,“在奴婢的心里,王爷就是了不得的大英雄,王爷说的很多话,奴婢连学都学不来。”
“你啊,”
林逸感慨道,“你们再这么惯着我,我就会越发昏庸了,到时候真的是国将不国了。”
紫霞娇羞道,“王爷,奴婢说的可是真的,自从您主持朝纲,实行了新的梁律,发布了一系列的休养生息的政策,百姓的日子好过了,都不知道多感激你呢,都说您英明神武。”
“真的?”林逸不自信的问道。
“王爷,您要是不信,可以微服私访啊,好好看一看,听一听。”
“微服私访?”
林逸眼前一亮。
这个可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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