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从明公助守襄武!”
“此距襄武只剩百里上下之远了!咱们不必再隐藏行踪,全速前进,争取明日下午,抵至襄武县外!”
诸将接令,俱皆高声应诺。
莘迩上马,扬鞭催骑,当先回入到行军的队列中,群马奔腾,骑士气振,大旗招展,迤逦数里,朝着西北,继续驰向襄武。
……
八月下旬,这日下午。
襄武城外,秦军大营,中军。
蒲茂帐中。
两道军报接踵送来。
头一道军报是:城南三十里处,出现了莘迩所部。
次一道军报是:慕容瞻攻下了獂道县城,獂道守将郭道庆、马辉、王舒望等拼死突围得脱,慕容瞻没能追获。慕容瞻留下了部分兵马镇守獂道,已按照蒲茂事先的旨意,亲率余部返向狄道县境,与此前派去狄道的兵马汇合,将开始大举进攻麴爽部。
蒲茂欢喜十分,哈哈大笑。
帐中诸将,一人问道:“大王,慕容瞻攻下獂道,此固喜事,可莘迩所部至襄武城南,明显是为救襄武而来的,莘迩此贼,向来善战,其部所谓的‘玄甲突骑’,闻之是他从定西全军中抽调出来的一等精卒,俱皆敢战,却不可掉以轻心,大王缘何依然大笑!”
蒲茂睥睨,说道:“莘阿瓜如不来救襄武,等孤打下襄武后,还得再分兵去找他,少不了劳师糜饷,今其来救襄武,正可使孤把他与襄武一起拿下!省了孤多少的事?”
“大王此话诚然,但是大王,莘幼著盛名在外,臣之愚见,还是谨慎为上。”
说话此将乃是吕明。
挚申金、苟敬之、同蹄梁、姚桃、田勘等秦营大将都在帐中。
田勘没有和莘迩交过手,不过在攻襄武城的这些日子中,他却是已经领会到了陇兵的骁悍、敢战,内心之中,实际上是赞同吕明的话的,但话说回来,他到底是新降之将,急需在蒲茂面前表露忠心,於是大声说道:“吕将军此话谬矣!”
吕明问道:“哪里谬了?”
田勘说道:“莘阿瓜再有善战之名,其部再是勇悍,能与大王的英明神武相比么?能与我数万王师的浩浩锐气相比么?”主动请缨,说道,“大王,臣敢请引本部兵,南去阻击阿瓜!”
吕明说道:“贺浑将军,莘阿瓜绝非庸将,姚将军不就败在他手下了么?今其方至,其军的情况咱们尚未不知,你贸贸然地向大王请战,你若败了,如何是好?”
一句不长的话,损了两个人。
姚桃满连涨红,羞愧地勾头不语。
田勘怒气上窜,然知吕明是孟朗的心腹,并是蒲茂的爱将,勉强忍住怒气,解释说道:“吕将军,我不姓贺浑,我姓田。”
“哎哟,对了,你现在又不姓贺浑了,你若不提,我竟是忘了。”
却这田勘,昔日在徐州贺浑邪帐下,虽称不上是徐州军中的头面人物,比不上贺浑豹子等,然亦是贺浑邪义子,手下掌兵万余,绝对是徐州唐人唐将中的第一号人物的,哪里受过这种的侮辱?怒不可遏。
奈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田勘忍气吞声,不再与吕明多说,重新转面蒲茂,咬牙说道:“大王!臣今请战,如被阿瓜所败,甘愿由任大王军法处置!”
这边厢攻城正紧,不但南城墙又被打垮了两段,就在昨天下午,东城墙也被打垮了一截,而且能够明显地感觉到,城中守卒的斗志似乎已经是比不上之前,眼见着攻城在望了,值此时刻,当然是不能放莘迩所部进来搅局,是须得遣派一部兵马南向阻截他的。
蒲茂忖思了下,心道:“挚申金、苟敬之、吕明诸部,现分在城之三面,围攻襄武,暂时可调之兵,只有同蹄梁、田勘、姚桃所部了。姚桃部残兵败将,不堪用也;同蹄梁部刚撤下战场未及一日,亦不能用,当下能用的,还真是只有田勘部了。”
田勘部是前天被撤下的战场,已经休整两日,本来打算明天再调其部上阵,换下吕明部,让吕明部轮着休息一下,却莘迩於此刻率部抵至。
蒲茂做出决定,笑道:“那阻莘阿瓜部此任,就有劳将军出马。”
田勘应道:“若不能将他截住,臣提头来见!”
“孤给你配个谋佐。”
田勘问道:“大王要给臣配谁为谋佐?”心道,“莫不是季和?”
季和而下在蒲秦的智名甚高,外边甚至传言,说他是孟朗指定的军事参谋方面的接班人。
蒲茂说道:“此人本是陇臣,其父是莘阿瓜的义弟,后降我大秦。他原在孤兄獾孙帐下听用,孤兄闻我王师攻襄武小艰,遂遣了他来相助,刚在前天到的营中。这人曾在莘阿瓜的左右多时,对莘阿瓜的性格、习惯都相当了解,有他为你谋佐,你就可知己又知彼!”
田勘是才降之人,对秦军内的人事尚未全然熟悉,不知蒲茂说的何人。
蒲茂令道:“唤其进来。”
不多时,一个身材矮小,相貌丑陋,髡头小辫的杂胡从帐外进了来。
这杂胡入帐半步,即拜倒地上,说道:“臣且渠元光拜见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