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我想到的就是此八条应对之法,卿还有什么补充么?”
唐艾赞佩说道:“明公思量周详,艾能想到的也就是这些了,并无其他补充。”
堂上其余诸吏,尽皆附和唐艾,都是别无意见。
於是便就按莘迩的此八条之法,秦州,乃及整个的定西朝廷,随后不久便整个的紧张运转起来,开始了备战的各项军政事务。
……
却如唐艾所料,蒲獾孙部在打下南阳之后,於南阳郡内休整了四五日,这天,蒲茂的令旨送到营中,正是命令蒲獾孙率部东去徐州,增援蒲洛孤、苟雄,共讨贺浑邪。
接到令旨次日,蒲獾孙留下了部分兵马驻守南阳郡,率领余下部曲,便拔营起行,东往徐州。
南阳郡出来,向东偏北而行,先过豫州的襄城、颍川、陈、谯等郡,经汝南等郡的北边,再往前行,过了睢水,即到沛郡。沛郡已是豫州的最东边了,再往东去,便是徐州地界。
整个的行军里程大约六七百里地。
蒲獾孙部路上行军的速度颇快,用了不到十天的时间,就到了沛郡境内。
沛郡在前代秦朝和尚为唐土的时候,是个“国”,但慕容氏建魏以后,并无在沛有过封王,所以不再称国,而呼为郡了。沛郡与徐州的彭城、下邳两郡皆接壤,彭城在北,下邳在南,两郡都位处在沛郡的东边。彭城,便是现下徐州州治所在之郡。——前代秦朝时,徐州的州治是在东海郡的郯县,到的本朝,改迁到了彭城,慕容氏沿用之,贺浑邪一样沿用。
把徐州的州治改迁到彭城,这是因为彭城,即莘迩原本时空后世之徐州,此地的战略地位远要比旧州治东海郡的郯县重要。彭城此地,尤其是彭城的郡治、亦今徐州的州治所在县彭城县,位处於泗水、睢水的交汇之处,由此北上,可入兖、青,由此西去,乃是豫州,由此南下,控扼淮泗,可谓是四通八达,诚然徐、豫、兖三州交界地带的锁钥,徐州西部的大门。
亦因此故,贺浑邪在彭城驻扎了重兵守御。
蒲洛孤部兵到沛郡,已有多时,对彭城的较大进攻也已经展开过两次了,尽管两次进攻都取得了胜利,颇有斩获,可是彭城郡到今为止,还是仍然被贺浑邪掌控在手。
不过,现而下,贺浑邪本人已经不在彭城县的徐州州府,——或言之,彭城县的大赤天王府了,毕竟现在彭城是贺浑邪部与蒲秦军队交战的前线,并且是蒲秦军队主攻的方向,而又彭城县与沛郡是接壤的,离沛郡的萧县只有短短的四十里路程,他作为一军之主,自是不太适宜亲身在此,临此险境的,故此,早在蒲洛孤、苟雄两路讨伐的秦军到至沛郡前,他就带着他军府、或言之天王朝中的一干重臣张实等离开了彭城,现下在东海郡郯县的徐州旧州府。
到了沛郡,蒲獾孙部又行军一天多,到了萧县。
蒲洛孤的军营现在就在萧县。
帐中与蒲洛孤相见,蒲獾孙虽是蒲洛孤的兄长,然因其母地位卑贱,他是庶子,比不得蒲洛孤这样的嫡子,所以他却是执礼甚恭,对蒲洛孤十分客气礼敬,当先行礼,说道:“阿弟!”
蒲洛孤比蒲獾孙小十来岁,今年还不到三十,正意气风发的年岁,对蒲獾孙的行礼他没有阻止,还了一礼,说道:“恭喜阿兄南阳大胜!比之阿兄,我就差得远了,这彭城县,旬月以来,大仗我打了两仗,小仗四五次,却此城委实坚牢,打到现在,我还是没能把它打下!”
“彭城县,东南之重镇也,自唐而今,凡据徐州者,无不对其多加修缮,其城本已高大坚固,贺浑邪部的精锐高力禁卫等又不少都在此城中,彼辈擅长步战,守城是其长项,阿弟久攻不下,也不足为奇。此非阿弟用兵不力之故,换了是愚兄来,只怕也是结果相同。”
蒲洛孤说道:“彭城县固是坚城,高力禁卫那些羯奴也的确悍不畏死,凶猛敢战,不过阿兄,就在昨天,我得了个好消息。”笑与蒲獾孙说道,“阿兄领兵来的正是时候,有了这个好消息,加上阿兄带来的援兵,彭城再坚、高力再悍,我两军合力,或许也能指日可下了。”
蒲獾孙问道:“是何消息?”
“阿兄,我闻报说,贺浑邪染了重病,如今卧榻不起。”
蒲獾孙又惊又喜,说道:“贺浑邪重病,卧榻不起?”
“是啊,阿兄!”
蒲獾孙问道:“那现下徐州主事的人是谁?”
“贺浑邪已立其长子为所谓的‘世子’,他既病重不能起,那现下徐州主事的人,当然便是他的这个‘世子’了。”
蒲獾孙喜道:“我早就听说,贺浑邪的长子是个文儒无能的,今若是由他主事徐州,……阿弟,不仅这彭城县指日可下,就是徐州全境,包括青州,我军亦可一鼓而下之了也!”说到青州,想起了一人,说道,“贺浑邪帐下诸将,最悍者当数其从子贺浑豹子,贺浑邪病重,那这贺浑豹子现在何处?还是在青州与苟雄对战么?”